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冤有頭債有主 | 上頁 下頁
三七


  雪兒一經蘇醒,意外見到她娘在當前,不由喜極而泣,霎忽之間,已成一個淚人兒,賽刁嬋也是老淚縱橫,悲不自禁,母女對泣了半晌,雪兒才咽咽地問起方才情形,賽刁嬋哭帶咽,嗚咽相告,又問雪兒何以到此荒島?

  原來雪兒所乘的一艘大海船,也因這場大風暴,給打得土崩魚爛,終走上與賽刁嬋等人所坐那艘海船一般命運,不能倖免,船沉人亡,掃數葬身碧海狂濤之中。雪兒倉猝逢劫,攜帶一具心愛秦箏,投身狂濤中,幸而百忙中給她抓下一支斷桅,就憑這條斷桅,載浮載沉,和那身武功內勁支持,和凶風險浪搏鬥掙扎,十數個時辰後,竟給海潮沖送上這個凶禽島來。

  雪兒才一登陸,便猝遇群鷹困襲,在沙灘中鬥了好幾個時辰,那群貓鷹兀是苦苦纏住她,不肯退下,雪兒又不知貓鷹之性,無法制服那群扁毛畜牲,不久,花妖一現身,雪兒豈能倖免,她經過那場風浪,再和貓鷹廝打了幾個時辰,早已真元渙散,搖搖欲墮,和花妖交手只幾個照面,便給點中了穴道,傷在他的五禽爪下,暈死過去。

  花妖把雪兒拾掇下,狂性未散,竟是異想天開,要把她救活,才慢慢折磨她,如貓之對付耗子。這魔頭匿居孤島十餘載,今日才碰到這個雌兒,心中豈有不打算將她折磨個夠之理,誰知打倒了雪兒,再也救她不醒。

  雪兒和她娘及尤耿兩人抵此荒島,先後相隔不過半個時辰,雪兒在陡坡上和花妖相逢,那淒厲叫聲,正是受害後發出,當賽刁嬋等人趕到時,恰值花妖變身救治雪兒之際。

  咽噫聲中,雪兒把始末經過告知她娘完畢,母女兩人抱頭又是一陣嚎啕大哭。鐵筆書生歎道:「雪兒姑娘、賽前輩別哭了,大敵當前,宜節哀應變,還哭什麼?椽鏗多虧那魔頭驅毒有方,反是因禍得福!」

  椽鏗雪兒確屬因禍得福,若非那魔頭藏有這數般稀世之寶,想挽回這條小命,談何容易。雪兒忽想起一事來,問鐵筆書生道:「尤前輩,天山雪蓮與千年首烏和芝草,晚輩雖未曾得見,卻是耳聞已久,就是那三顆龜鳳丹,從未聽人說過,這是何物,恁地如此妙絕,能驅火鴉邪毒?」

  鐵筆書生也是茫然無知,囁嚅支吾道:「此物江湖上未曾得聞,大抵是花妖手調之物,不會流傳江湖,所以沒人知道,但依藥性看來,卻是解救蛇毒的靈丹。」

  他果然猜得不錯,原來花妖此人,不特善知貓鷹之性,且也能治蛇,蛇幫俞公典未履蛇島前,花妖已先一步抵達,在那兒見群蛇多如過江之鯽,黑壓壓遍野漫山皆是,他雖因恨成癇,良心並未盡全失,心裡討厭這群光禿禿的畜牲,便待離開,恰於這時,貓鷹空群出動,大戰群蛇,那些無鱗畜牲,一瞥貓鷹,竟如耗子見貓一般,惶然四竄,那些貓鷹也怪,除了喙食繞四周,拉矢撒尿,吐出白如銀膠的津液,一經貓鷹拉過蛇毒之外,還有撒過屎和吐過涎液的地方,蛇兒避之若浼,不敢近前。貓鷹便用這個方法,把部分毒蛇困住,逐條捕啄。

  花妖看在眼裡,心下已琢磨出一種治蛇毒之妙藥靈丹來。回到凶禽島之後,花妖便用尋常毒蛇所忌的如雄黃雌黃等藥物,配上貓鷹之大小便與津涎,再在海上捕捉大海龜,用海龜之血,調配成丸,只緣海龜之血既有解毒之功,也是蛇類所忌之物,腥臭無比,藥既製成,因名也叫「龜鳳三靈丹」。這是花妖到蛇島後的事,鐵筆書生在中原,哪能得知?

  雪兒霍然而愈,自覺渾身輕快無比,只是數經險死生還的折磨,精神未免困乏些,雖有千年芝草首烏之物,也難濟一時之功。

  因三天之後,那魔頭又要來滋事打架,又苦無舟楫可渡,要想偷偷跑掉也不可能。天一黑,四人只好找到一處大岩洞,權作棲身之所,也借此商議應敵大計及運氣行動之用。

  經過一個晚上的商量,各人俱認那魔頭武功非凡,難以招惹,三十六著,走為上著,但無舟楫可渡怎辦?終由雪兒想出計較,此刻風暴已過,海靜如鏡,已然不需什麼大船,何不乘此三天之內,趕造一艘小舟,趕到蛇島,再作道理。

  尤耿二人,處此險境,雖然毫無懼意,惟對結伴同行,中途大海上失散的紫府宮中幾位高手,以及秦瑜那女娃子,赤城山主等人,惦念益甚,恨不得立即離去,到蛇島打聽這撥人的生死存亡消息,也懶得去招惹那魔頭,故雪兒一提議,無有不贊成之理。

  計議既停當,一宿無話,翌晨曙光出露,四人起來便跑到林中,擇下幾株大可數人合抱之樹,以便砍下來作為造舟之用。

  困難來了,各人自顧都是孑然一身,了無長物,伐木造舟,刀斧利器,不可或缺,無斧鉞又怎生砍樹造舟之舉?幸虧各人俱是武功卓絕的高手,一雙肉掌已是利逾斧鉞。鐵筆書生擎出大毛筆來,橫裡只一掃,已然把一株大樹砸下,便用起這管精鋼造成的大毛筆權作造舟工具。

  忽地裡頂上傑傑之聲雜作,這聲響,各人早已聽得慣了,心知又是貓鷹爭鳴。耿鶴翔正在看鐵筆書生以筆伐木那手奇功,陡聽凶禽一叫,不期然一震,展眼上望,心中驚詫萬分,怎地貓鷹像些空群而出?看情形比昨天還要多出數倍,黑壓壓遮去半邊天。

  耿鶴翔叫道:「尤賽兩位前輩,你們可曾見到那群扁毛畜牲,怎地比昨天還多?」

  鐵筆書生卻不留意,漫應道:「哪有什麼可怪,這兒本來就是它們的老巢,昨天因是暴風方過,那些扁毛畜牲尚匿伏不敢出來,故為數不多,今天日暖風和,空群出海覓食,理所當然,耿老弟休要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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