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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第九回 喪心病狂花妖施虐

  賽刁嬋知他沒有聽過花妖那番話,接腔道:「你說那魔頭瘋不瘋,他準備把我們一個個打成半死,又醫好了再打,如此打打醒醒,直把咱們全給折磨死去!」

  耿鶴翔劍眉一揚,歎道:「咱們當真遇到魔星了!」

  話聲未落,陡聽花妖叫道:「來,來,來!你們三人一起上,老子和你們大戰三百合!」

  三人面面相覷,端然不動,看得花妖好生奇怪,斜掛脖子,凝眸注視一會,忽有所悟道:「唷啊,你們剛才和老子打了半天,又與那群扁毛畜牲玩了好久,想來已是累了,再打必不精彩,也沒意思!」

  忽地咦了一聲,花妖又道:「自今晨抵午,你們都不曾吃過東西,嗯,肚子餓了怎生打架,喂,你們也該吃飽肚子,方有氣力打我!」

  那魔頭的舉止,全出常規,這刻竟將敵人憐憫起來。話才說完,但見他回身便跑,邊跑邊叫道:「你們別躲起來,教老子難找去,待老子弄點吃的給你們吧!」

  但見他身如輕煙,往島上陡坡直溜,轉瞬間,已然蹤影俱杳。

  花妖一走,賽刁嬋忽想起一事,噙著眼淚對鐵筆書生和千手如來道:「可憐雪兒此刻不知是生是死,好歹趕去瞧瞧,若有不測,咱就把她埋了吧!」

  語至悲愴,令人不忍卒聞,雪兒瑰玉之資,天生麗質,又是一身武功,卻落得如此收場,兩人聽了,也自感戚然,默默無語,緊隨賽刁嬋,往雪兒臥地處走去。

  方才兩撥人打鬥一起,輾轉追逐,已然轉過一個山頭,雪兒臥地之處,適在陡坡那邊,三人要走去看覷,勢須轉過這個山坳,才能得見。

  三人心慌意亂,生怕花妖一到,又生枝節,不料才趕到當地,登時齊齊變了顏色。

  陡坡所在,已然影綽綽站上一人,此人竟是那魔頭,他已先各人而到,手裡捧著一大堆香噴噴的鹿肉,這等鹿肉為凶禽島上盛產,凶禽島上雖屬小島,卻是多產梅花野鹿,花妖在這兒,亦賴以生存,海龜野鹿,正是他活命糧食。

  花妖一見各人奔到,咧開了口道:「你們也來啦,想是耐不下饑餓了!」

  三人一頓足止步,驀地裡,眼前烏光四起,花妖已然把手裡的幹鹿肉擲到。

  賽刁嬋兩袖一卷,全給抄在袖裡,便分給兩人共食,鐵筆書生面現躊躇之色,久久不敢投入口中,賽刁嬋笑道:「尤兄弟可別怕,花妖為人雖狂,卻不使用詭計,他要勝咱三人,易如反掌,何必下毒使詐!」

  當下,三人皆不理會花妖,坐地上大嚼起來,卻是吃得津津有味,要知這三人自船破身沉,滄海漂浮至此,已然十多個時辰,加以經過兩場打鬥,此刻已是腹如雷鳴,鹿肉雖粗,這時卻成美饌,不消半刻,那大堆鹿肉,已然盡數吃光。

  飽餐過後,精神陡振,鐵筆書生偷眼看了花妖一下,但見他蹲在雪兒之前,呆呆出神,雪兒臉色金黃,氣若遊絲,已然奄奄一息。

  鐵筆書生心念一動,想道:「何不如此如此,教這魔頭救了雪兒!」

  當下,引吭呼道:「花老兒,你欺侮一個孩子,逞什麼好漢?」

  花妖雙眉一皺,道:「我不但欺侮她,還要殺她呢,她是我的仇人,你瞧,她多像鳳兒,天下女人都是老子的仇家,越年輕,越美麗的,仇恨越大,哈哈,老子可不讓她快死,好死!」說時,竟是咬得牙齒格格作響。

  鳳兒必是這魔頭年輕的戀人,那狠心小師妹的名字,鐵筆書生一琢磨,已然明白,不由低低欷噓歎氣一下,又道:「花老兒,我不管你仇恨誰,但這女孩子是咱的朋友,你是不是怕她活轉來,我們添了力量,你打不過!」

  陡地一聲長笑,花妖怪叫道:「好啊!原來是你們的朋友,怪不得也會武功,哈哈,你們再多來人,老子也不懼你!你們沒瞧到天上的扁毛畜牲!」

  鐵筆書生笑道:「要是不怕怎不把她治好救活?多了一人,再和你打架還不更有趣!」

  花妖雙目凶光一斂,呆想了片刻,點頭道:「你這小子的話倒不錯,反正我也想把她救活,既然與你們一路的,那更妙!」

  給鐵筆書生一激一捧,竟激出結果來,也是雪兒命不該絕,合當有救。賽刁嬋心中感激萬分,也自暗裡佩服鐵筆書生機智,對狂人心理,恁地捉摸得頭頭是道!

  花妖想了想,端詳了雪兒一眼,忽地裡自樹上摘下幾片大樹葉子,但見他手拈葉子,在雪兒身上連連拂去。賽刁嬋一瞥眼,已然知他是用拂穴功夫救治雪兒,那手法卻與替耿鶴翔解穴時不同。

  待得半盞茶光景,花妖低呼一聲:「有救了!」

  一抬頭,疾掃當前三人一眼,叫道:「你們誰是女的?來替這害人精推血過宮,她的穴道,老子已給解開,貓鷹血早才也給喝過了,只須一推血過宮,便會蘇醒!」

  「他不會推血過宮?」耿鶴翔不勝詫異地問。

  鐵筆書生笑道:「想不到這魔頭雖狂妄,恨絕女人卻還守禮,他自知是個漢子,不便在女孩子身上摸索,所以連解穴也用樹葉代指,倒也狂得可愛!」

  耿鶴翔一聽,也自恍然,賽刁嬋愛女情切,也不顧厲害,雖花妖當前,還是邁步前行,給自己愛女推血過宮去!這一下又當真冒險,狂人在側,稍不留神,便為所傷。

  事出各人意料之外,賽刁嬋一行近,花妖卻連連倒退,仿佛把賽刁嬋看成不祥之物,退開約百步之遙,只顧嘻嘻傻笑,雙臂一交,袖手而立,卻不發作。

  賽刁嬋邁步而前,才一蹲下,已然涕淚交流,悲不可抑,強咽了一口真氣,定了定神,便給雪兒推血過宮起來。

  約莫過得兩盞茶光景,雪兒卻是動也不動,毫無反應。

  賽刁嬋心下一震,細細端詳了她女兒一眼,但見雪兒面色慘黃之極,氣息也見增精,看去似是絕望,賽刁嬋五內如絞,倏地一長身,戟指花妖,怒駡道:「你這魔頭,竟把我女兒害了,你,你……好!」

  但見她唇顫身抖,話才說完,驀地往前一僕,已然暈了過去。

  要知賽刁嬋也是江湖成名人物,武林好手,對推血過宮這一道,已然滾瓜爛熟,怎料對雪兒按摩,久久不見生效,痛愛女之慘遭毒手,一時想不開,急怒攻心,罵聲未落,竟自倒下。

  賽刁嬋暈厥當前,鐵筆書生和耿鶴翔二人,一瞥失色,也不顧花妖武功厲害,雙雙隻一晃,便已撲到。

  陡聽站在百步外的花妖,冷冷的聲音叫道:「把那老害人精移去,留下小害人精,讓我瞧瞧出了什麼毛病!」口裡雖沒好話,聲調卻不淩厲,這魔頭,始終視女人為害人精,其恨之深,不問而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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