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冤有頭債有主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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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似窺破他的心事,笑道:「我也曾這般想過,用這種凶禽調教成材,然後直搗蛇島,必能一舉殲滅蛇幫!」 鐵筆書生頷首道:「咱們所見相同,就可惜天下無人能治此物,徒費心機而已!」 話聲才過,驀然間,背後有人嘿嘿冷笑道:「誰說世間無能人,老娘便知有一人住在凶禽島上,此人武功高不可仰,輩份甚尊,可惜他是長白山陰陽二怪故人,不易說動!」鐵筆書生一怔,急旋頭一望,方知是賽刁嬋,這怪婦人竟不知何時出來?兀是半點聲息也沒有,這份功力,委實不小,不由吃了一驚。 慌忙施禮完畢,繼問道:「敢問賽前輩,凶禽島上住的那位高人是誰,怎地晚輩不曾聽說過?」 賽刁嬋瞪了他一眼,冷然道:「他的名字早湮沒了,老一輩江湖中人稱他做『花妖』,武功之高,沒人能知!」 「花妖!」鐵筆書生困惑萬端地叫了一聲。又道:「是個婦人,還是個色中之魔,專門淫辱婦女?」 賽刁嬋笑道:「那可不是,他是個如假包換的漢子,從來不近女色,花妖之名來由,乃是他生平對女子深惡痛絕之故,一睹婦人,非趕盡殺絕不可!」 鐵筆書生大驚失色,急問是什麼緣故?賽刁嬋乃將原委說出。 凶禽島上住的一位異人,不錯,他的名字叫「花妖」,在數十年前,花妖之名,確實震動武林,也是長白山陰陽叟之友,他與長白老怪,雖同屬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惟彼此身世經歷不同,因而性情也是大異。 原來花妖在年青時是一位翩翩的佳公子,曾與其師妹相戀,初時兩情如膠似漆,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不知若干次了。誰知好事多磨,有一年,他那心愛的小師妹忽然變了志,為人所誘,在一夕之間,跟著那人私奔無蹤。要知花妖此人乃是多情種子,對他心上人一往情深,猝經此變,悲慟欲絕,乃走遍天涯海角,誓覓心上人。 果然有志事竟成,在河北一處荒僻地方,給他找到那個小師妹及其情敵,相遇之下,一言不合打將起來,那情敵本來不是花妖對手,彼此打過百合,已然勝敗分明。在花妖心意中,只要把對方制服,奪回愛侶便算,也不為已甚,怎料就在行將得手之際,他那心愛的小師妹忽然加入戰圍,如此一來,形勢頓然改觀。對方功力雖稍差,畢竟並非凡手,花妖的小師妹益是巾幗英雄,心狠手辣,打將起來,招招攻向要害,絕不留情。 高手較技,最異心浮氣躁,花妖的小師妹如此行為,怎不當堂把花妖氣個半死,一氣之下,拳腳往還,自然躁急,功力也銳退,遂至空門大露,為敵所乘,結果給對方點中了穴道,倒在地上。 那人雖把花妖打敗,良心未泯,自知橫刀奪愛,於理不合,便待勸花妖之小師妹離去,不下殺手。可恨花妖師妹竟要趕盡殺絕,聲言斬草除根,以免後患。此時花妖雖被點中,倒臥地上,心中仍是明白不迷,小師妹口出毒言,全給他聽去,不由破口大駡起來。他的師妹也不開腔,只冷笑一聲,翻身上前,便用重手法淩治他,用的竟是江湖上最歹毒分筋錯骨之刑,待得淩治夠了,才把他打死。也是花妖合該命不絕斯,小師妹他們走後,突然來了一個救星,此人是個慈眉善目的鐵髯老人,那長者探了探花妖的鼻息和胸口,知他尚未絕氣,當下便救活了他,並把他帶回凶禽島上療傷,這位長者正是凶禽島上的主人,江湖上稱為「東海飛鳳」便是。 經過半載悉心調治,花妖已然恢復健康,此時才知救他的人是東海飛鳳,一喜飛同小可,當即拜了東海飛鳳為師,在凶禽島留下習技,東海飛鳳見他天資聰穎,也樂得成全他,便把生平技業悉數傳給,但卻不許他踏出凶禽島半步,為的怕他到江湖闖禍。 花妖也自有他的主意,志切報仇,習技益加勤力,表面上裝做前事不提樣子,日子久了,他師傅也就相信了他,再教他調弄貓鷹之術,不上三載,他已可以任意指揮島上那些凶禽了。 再過十年,東海飛鳳身歸道山,師傅即以物化,花妖只剩一人,再沒有誰去管束他,報仇雪恨之念頓興,同時因為孤島上十餘年,不知外邊光景如何,要到江湖上去行走。 主意打定,乃悄悄離開凶禽島,在江湖明查暗訪,踩探仇人,花妖的小師妹早就以為他死了,絕不介意防備,故此不費多大工夫,便給他尋到了,就在一個晚上,花妖把他的小師妹全家二十余口通通殺光,泄了心頭之念。經過這場大屠殺,花妖已失常性,殺人成癇,尤其是對女性活視如仇,曾一天之間,在鬧市之中,殺了三十來名年輕美貌的少女,「花妖」之外號便是由此而來。 自此之後,花妖嗜殺成狂,通都大邑,美女無故被殺之事,時有所聞,江湖上為之震動,也曾有無數武林高手,或前往勸阻,或擬他懲戒,但都毀在他的手裡,就在這當兒遇上了陰陽叟,兩人交手百餘招,不分勝負,交上了朋友,陰陽叟為人雖非正派,卻是頭腦清醒,見花妖這般胡鬧也不是話,且結下仇家越來越多,便苦心勸他回貓鷹島,不要再在江湖上妄殺無辜,這時,花妖也似殺人殺得膩了,自願引退,回到老巢去,自茲以還,江湖上遂不見花妖出現,轉瞬之間已經二十餘載。 賽刁嬋和鐵筆書生站在船首上指指點點說著,把花妖來歷說過,三人正自嗟歎,忽見黃臉漢張惶失措,驚叫道:「壞了,咱們大夥兒恐難逃此劫!」 鐵筆書生和賽刁嬋齊吃一驚,急拿眼看那漢子,漢子把手指向遠天的一條小烏雲,又道:「風暴快來了,恐怕我們到不了蛇島,這兒離凶禽島最近,可惜那魔頭在島上,咱們休想近他!」 賽刁嬋望一望天邊那條小烏雲,心裡不信,口裡道:「不見得吧,這條小東西會成風暴,怎地天氣悶熱得半點風也沒有,卻說有風暴!」 鐵筆書生凝眸向天邊細視,心中一冷,自忖道:「那漢子既在是海上討生活的人,對這一類事自當比我們清楚,看來也有點道理,熱極生風,暴風來臨之前,例必悶熱逾常!」心下一急,隨口道:「那怎麼辦呢?」 那黃臉漢卻不去理他,自顧到後艙找梢公去,這期間,赤城群雄都已醒了過來,聞訊紛紛趕出艙面看覷,卻沒一人懂得其中奧妙。可怪的是自群雄來了以後,那黃臉漢便一直沒有出現。 梢公揉著惺忪睡眼,給黃臉漢叫醒跑到外邊,朝天連一瞥,登時變了顏色,狂叫道:「弟兄們,快起來,風暴來了!」 不消片刻,全船船夫都熱哄哄地聚地一塊,商量怎樣應付這場即將來臨的風暴,挽救行將面臨危機的海船,忙了一陣,終散開去做各人的工作。 卸風帆,補船漏,檢視各處,圍起船板,七手八腳,紛擾了一陣,才安靜下來,等待風暴來臨。 風帆一卸,船身立即打了個旋渦,橫擱海上,這時際,海仍然沒有一絲的風,炎然如舊。對海上情形沒經驗的赤城群雄,有的臉上冷笑,認為荒謬不經。 大約過得頓飯光景,海上忽時不時刮著急風,很偶然,並不續,天際那塊小烏雲越來越擴大,已掩蓋了半邊天,鐵筆書生仰面注視,臉上一涼,猛地一醒,竟有雨點打到他的臉龐上,雨點很疏,卻疾勁異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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