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冤有頭債有主 | 上頁 下頁


  忽地裡暴然一喝,南星元叫道:「不過是說什麼?枉我苦口婆心教訓你,恁地這般沒出息,嘿嘿,自甘墮落,要是你再如此,休怪我無情,今晚就此與絕,日後也休相認!」

  哇地一聲,單嬋已然哭了出來,疊叫道:「南哥哥,我、我……委實不是這般說,是不明底蘊!」

  史三娘心胸倒很豁達,她明知單嬋對南星元一片癡心,鍥而不捨,不但了無酸意,反同情可憐她的處境和心願,恐兩人三言二語鬧翻了,對將來進行各節,反為不美,急插嘴打斷單嬋的話,埋怨南星元道:「南哥哥恁地生這麼大的氣,不容嬋妹妹分說,當真不應該,別壞了大事!」一逕兒走前,拉起了單嬋的手,低聲道:「嬋妹妹,聽愚姊說去,你的心地秉性,咱是知得真切,不會疑你甘心做壞人,你放心好了。

  星元哥哥剛才因家事悵觸,心頭難免煩躁些,所以出言不遜,望妹妹看在我面上,不要見怪則個。」兀是一片溫言軟語相慰。單嬋極愛南星元,備受波折,未曾稍移其志,今當眾為南星元奚落,心中淒急至極,顫聲應道:「姊姊金石之言,做妹子的拜聆了。南哥哥縱然薄幸,妹子只自怨命苦,不敢怨他,我心中焦煩已極,就請一別,後會有期,望自珍重!」

  當前三人,南史這對情侶,對單嬋的秉性知得最詳,聽得她要走的話,雖有不舍,卻還不覺怎樣,只有鐵筆書生與單嬋分屬初遇,今聞言語,不由怵然一驚,沉思道:「這孩子是陰陽門的弟子,南老弟竟將她得罪,這番她離此返長白,倘把咱的事回去一說,豈不糟糕!」一驚過後,忽地臉色一沉,目放棱光,朗聲叫道:「單姑娘為了這般小事便說要走,可沒這般容易!」

  單嬋本已淒怨欲絕,聽了鐵筆書生的話,顯然恃技留難,心中不由一氣,臉色一變,反問道:「尤前輩的話是什麼意思,怎地不能離去,我單嬋技藝雖低微,豈是可欺的人!」

  說出的話,竟是聲色俱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單兩人齟齬才過,鐵筆書生又與單嬋言語不睦起來,看看便要分裂成仇,只急得史三娘連連跺腳,疊叫道:「尤前輩,單妹子,別……聽我說去!」

  話還沒說清楚,陡見南星元一晃身,已然隔在鐵筆書生和單嬋二人之間,笑道:「兩位別為了小事生氣,其實這件事兩人全沒短處,尤前輩與嬋妹妹不相稔,難怪多疑;嬋妹子沒安這般壞心眼兒,卻教別人誤會,也難怪不平。」放眼瞥了鐵筆書生一眼道:「尤前輩又是對嬋妹生了疑心?」

  鐵筆書生點頭稱是,竟是直認不諱,說道:「她既是陰陽門弟子,一旦生了疑心,我輩豈會有寧日?」

  哈哈一陣笑,南星元叫道:「尤前輩疑的也對,只可惜對嬋妹子的為人還未深知。尤前輩,我老實告訴你,我這位妹子雖出邪門,人卻正直,星元與她相處日子不淺,知之最詳,何況她對星元一往情深,如果敢胡亂幹去,豈不自絕情愛,這一點你老人家可不曾瞧料到啊,哈哈!」

  鐵筆書生回心一想,南星元的話也端的有理,心下一凜道:「好冒失,險些兒把大事壞了,這番我如出手,對南老弟史姑娘面上委實不好看,如果給她走脫更糟,無異迫虎跳牆,她縱不變也會給激得變了心志!」想到這兒,倒抽一口涼氣,臉容登時一寬,對單嬋拱手施禮,歉然道:「是老夫一時想不通,單姑娘休耍見怪!」

  單嬋目睹情郎絕情,鐵筆書生咄咄迫人,這時二人雖複常態,心中還是極不舒服,淒然叫道:「你們都沒有一個人瞭解我,我久留在此也沒意思,我敢起個惡誓,我單嬋回至長白師門,如對今晚之事洩漏開去,願遭橫死,天心神明,共鑒愚誠,謹此立誓!」單嬋口快,一氣便起了個毒誓,不待在場三人回話,叫道:「我單嬋今已起了毒誓,你等終沒顧慮吧!」語才畢,晃身便待離去。

  在南星元與史三娘驚呼留客聲中,單嬋的身形連飄,已到房頂,忽然間,單嬋戛然止步,回首看了三人一眼,口裡道:「南哥哥,我這次南行,原是為一事而來,請聽我說去。」

  南星元在深院中翹首上望,叫道:「單妹子,都是我等不是,且休見怪,快下來吧,人家好說話!」

  單嬋慘然搖頭,哽咽道:「南哥哥別說這個了,說了我更傷心!我要說你與紫府魔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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