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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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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哪敢出聲,要知他雖已從陶丹鳳處,得知師伯亦懷疑他有冤情,但現下真象莫白,且在數月之前,他逃難括蒼的時,他師伯不也會將他擒回麼?這時白頭翁若知他在此,哪還能有自由之身,是以他一見師伯前來,哪敢出聲。 黃奇已在他耳邊說道:「老弟,你在廳中等侯,待會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白頭翁飛落院中,大概見燈火通明,卻闃無一人,心下有些驚疑,隨高聲說道:「黃兄何在,白頭翁已遵命前來。」 周洛才知師伯是黃奇約來的,好生狐疑,心中忐忑,忖道:「他這是搗什麼鬼,莫非他早有安排?」 黃奇大笑而出,道:「你這老兒嚷什麼,我已等侯多時了。」 白頭翁一見黃奇,便將手一拱,道:「黃兄仗義相助,我白頭翁銘感不已,不知孽徒何在?」 周洛大吃一驚,原來白頭翁這「孽徒」兩字出口,目光頓射精芒,可見他心頭之恨,心想:「這不是指我?還能有誰?」不自覺回頭去望,他是想瞧清楚廳窗何在,若然師伯真個是為他而來,好趕快逃走。 卻聽黃奇呵呵笑道:「別急別急,人便在此。」 說著,向身後一指,正是指定廳中,周洛登時一身冷汗,心道:「這……這黃奇端的是打甚主意,莫非這些皆是在作弄我?」 他眼角不由掃過廳角,昏暗中,只見黃梁道人兀自喝個不停,莊蓉也仍站在他身邊,只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早聽白頭翁怒道:「讓我先宰了這孽徒,再向黃兄致謝。」 周洛聽得心下更驚,忙看時,只見他師伯白頭翁已向廳中搶來!周洛那敢怠慢,慌忙縱身後退,那知他身後像有一堵無形的牆壁一般,背上立被托住,竟是退不得半步,隨聽有人說道:「小子,你不做虧心事,驚怎地,乖乖地看個明白。」 這刹那間,只見院中的黃奇,已伸手一攔,道:「白頭翁,且慢,我們可得先說個明白,那筆交易,事後你可不能反悔。」 白頭翁忙道:「黃兄說那裡話,別說令師黃梁道長有命,我敢不遵從,何況這是他天大的造化,我白頭翁只有惑激不盡的,何勞再三叮嚀。」 黃奇卻道:「好,其實我倒不是擔心你變卦,而是怕那女娃娃出頭,聽說你那師弟在日,已有婚約,是不是?」 周洛心下大奇,想道:「他們這是說什麼?」 只見白頭翁長長歎了一口氣,道:「黃兄還提她則甚,我門戶不幸,出了這個孽徒,她已失身與他,還提甚麼。」 黃奇道:「白翁既如此說,今後我們是親家啦,可要多親多近。」 白頭翁道:「黃兄,我數千里追蹤至此,便為清理門戶,還請即將孽徒交與我。」 黃奇點頭道:「好。」隨回頭叫道:「蓉兒何在?」 一條人影自周洛身前飛出,正是莊蓉,趨前向白頭翁行下禮去。 白頭翁道:「姑娘請起。」他左手一拂髯,右手一擺,以長輩自居,受了她一禮。 黃奇道:「蓉兒,時候不早了,快去將他帶來,你師伯也等得不耐了。」 莊蓉道:「是。」躬身退了一步,即返身入廳。 周洛心中惴惴,适才他想逃走,明白是黃粱道人阻止了他,這位道長已是神仙中人,若他不讓自己出廳,要想逃走,可比登天還難,且聽他師伯與黃奇的言語,又有些不像是指他,是以見莊蓉奔進廳來,便硬著頭皮不動。 說時遲,莊蓉在屋簷下一點,飛身而入,幾乎和他撞個滿懷,原來院內燈光通明,由裡看外面,明如白晝,由外看裡,卻只是漆黑一片。 周洛閃身斜退半步。心想:「你若真個是來拿我,便由你拿吧。」是以退了半步,便不再退,反而將胸一挺。 哪知那莊蓉竟是睨著他一笑,一笑低頭,邁步徑往廳後走去。 周洛才知果然不是指他,心下大定,回頭目送她轉入廳後,他心下又迷惑,又驚疑,心想:「師伯口口聲聲叫孽徒,但除了他之外,只有大師兄樊榮,莫非是他!」 才想到這裡,忽地恍然大悟,驀地記起今日在廟中之時,分明見黑面虎使的是師門的護法神拳,現下天下,除他而外,只有大師兄樊榮會這神拳,不是他傳給黑面虎,還能有誰? 周洛登時打了個冷顫,想到适才師伯之言,莫非殺師的便是…… 忽聽房瓦一聲輕響,莊蓉的聲音在上喝道:「下去!」 陡見—條人影飛墜,人落地便是一個踉蹌,正是周洛的大師兄樊榮,只見他雙手反纏在背後,且不像是躍下,而是被人擲下來的。 就在這刹那間,莊蓉又在上面叫道:「你也下去啦,好教你明白明白。」 跟著是兩個人影飛落,而且是手攜著手,周洛一見幾乎驚呼出聲,原來莊蓉攜著的是個女子,竟然是他的師妹丁蕙蘭。 周洛還來不及思想,只聽白頭翁已怒喝道:「你這孽徒還能逃麼,我師弟辛辛苦苦,十年傳藝,不料你竟人面獸心!」 白頭翁怒得渾身打顫,忽地踏上一步,呼地一事向他劈去! 黃奇霍地左掌一揚,袖管直飄出去,楞將白頭翁那一掌的勁道卸去,說道:「白翁,且慢,你這一掌下去,他哪還有命在?」 白頭翁切齒道:「這孽徒萬死尚有餘幸,豈容他再活世上?」 黃奇道:「白翁,你怎忘了,這時便取他性命,令師弟豈不是仍然死不明不白。」 周洛腦裡轟地一聲響,這不是說他大師兄殺師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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