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羅刹嬌娃 | 上頁 下頁
四〇


  同時,他的一掌最已搗到,配合著天都秀士下擊之勢,媧母哪敢以一敵二,倏地晃身,身似遊魚,竟從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之間穿過,退身已到兩丈之外!停身相望,蓄勢待發,意欲再藉機而攻,只聽悶雷的一聲大震,那些垂直成柱晶瑩的鐘乳,皆搖晃不已,天都秀士的身上地下,已被他淩空下擊的一掌,成了個深坑,一時間有如天崩地裂一般,使麻谷老人也忙不迭的縱身閃退。

  卻聽那面一聲清叱,寒光連閃,媧母冷哼一聲,道:「你也好大的膽子,乳齒未幹,胎毛未脫,居然也敢出來湊數,還不快快點給我滾開,妨礙我的下手!」

  原來唐棣一見幾人皆是功力無儔,他自然無法插手,但他哪能夠袖手旁觀,不自覺的將寶劍拔在手中,無巧不巧,劍力拔出,媧母恰好向他這邊退來。

  唐棣哪會放過這大好機會,挺劍疾出,刷刷刷連攻三劍,直取媧母的上、中、下三處要害刺出。

  燕山客的大羅劍非同凡響,又是媧母面對的三位高手,前後出招,立腳不穩之頃,唐棣出手又是大羅劍的精絕招術,連攻三劍,但見紫電騰空,游龍盤旋,寒濤掠地,銀光傾瀉,直取媧母。

  那媧母雖然不將他放在心上,卻不料唐棣劍招竟恁般淩厲,招式快速,攻勢敏捷,待人施展空手白刃的功夫,將他寶劍奪過,一時間竟無法伸手進入劍圈之中,更難以將唐棣制服了。

  麻谷老人搶來得快,怒道:「真個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老人家先才對你禮讓,原來你恁地狠毒,真是徒具人形,而無人心,將來必招天譴,死有餘辜,看掌!」

  迫得媧母不敢奪劍,回身迎敵,大幻神丐卻已搶到,說:「麻谷老兒,現在你明白啦,還不太遲,快截住左邊!」話聲未停,霍地一拳崩出,這次卻是動中有靜。

  唐棣絕未想到,三劍攻出,竟然收功,膽氣立壯,抖擻精神,手中的劍,方才一緊,忽見媧母身形連連搖晃,已退到了一根鐘乳旁邊,顯然是被大幻神丐拳風掃中,身形不穩,躲到鐘乳石旁。

  原來大幻神丐明天麻谷老人雖然雙掌齊發,亦奈何她不得,老化子心中一動,這才嚷嚷,其實那是真的要麻谷老人截住左邊,乃是聲東擊西,算准媧母必向右閃,故爾這次崩拳出手,並非動中靜,而是以動生靜,出拳如風,媧母果然著了道兒,閃躲不及,已被拳風掃中!

  唐棣挺劍疾刺,劍似迅雷驚霆,刹那間,又連攻四五劍,唐棣膽氣一壯,精神更為振奮,攻擊也更是淩厲,迫得媧母旋身疾轉,閃到鐘乳之後。閃避唐棣快攻的大羅劍,和大幻神丐的崩拳。

  老化子一拳見了好,哪敢怠慢,左拳崩出更快,這一來,媧母倒占了便宜,兩人攻勢登時有了一方落空,大幻神丐的拳卻落空,只聽震天價一聲暴響,碎石紛飛,跟著轟隆聲中,那根粗比合抱還大的鐘乳,已被他一拳擊倒,而且暴裂開來。顯然大幻神丐這一拳要將媧母置於死地。

  唐棣忙不迭撤劍後退,大幻神丐心裡,卻是一急!

  麻谷老人那裡才將媧母截住,天都秀士忽地如狂飆般,自大幻神丐身後搶來,道:「正是,正是,先天奇數失將近,還留著何用,各位後退!」

  只見他破衣飛揚,長髮飄散,兩手揚處,暴響連聲,竟被他毀了三五根鐘乳,只是媧母悶聲不響,穿行在鐘乳林中,身形遊魚,天都秀士空白毀了鐘乳,卻半點也沒有傷到媧母。

  媧母像是自知不敵,要人逃去一般,這時天都秀士手掌揚處,但見鐘乳根根倒下。

  天都秀士恨得怒發飛揚,道:「我便掃盡鐘乳,看你不躲藏麼?」

  麻谷老人心中一動,大聲道:「且慢,秀士且慢,休著了她的道兒。」原來麻谷老人看出媧母並非真個不敵,若然想往洞外逃;會兀自繞柱而走,分明她是在誘引幾人,借人之力將這暗含先天數的鐘乳除去。

  這麼看來,這先天奇數,她多半未能盡曉得其中奧秘,故這般費盡心機,借他人之力,除鐘乳,何異破這先天奇數,達到目的。

  天都秀士一出手,那威力這大,實是駭人,故爾三人便都停手,麻谷老人旁觀者清,一語道破,天都秀士亦登時恍然大悟,忙停手不攻。忽聽媧母響起連珠似的冷笑,說:「你們明白,可是晚啦!」忽地白影一晃,身形頓失。

  天都秀士驀地一跺腳,兩眼望著倒了滿地的鐘乳,一時愣了,顯然他的心中是在痛惜,又是愧恨。

  麻谷老人忽然心中又是一動,大叫道:「秀士快回,這是媧母聲東擊西!」

  原來白影倏斂,媧母身形消逝于鐘乳林中,麻谷老人忽覺适才媧母上了老化子聲東擊西的當,先是假手破壞洞的的先數,而同時把幾人逐離秀姑存身的那塊鐘乳,她的身形卻突去,莫非是依樣畫葫蘆,現在地去到那秀姑趺坐的地方,先把身體毀壞,叫她無法複生,然後再和天都秀士,一較高下,就達到她這次來此的目的了。

  他這裡心中一動,才叫出口來,只聽唐棣在身後,已一聲清嘯,劍如長虹,扭身向後疾撲而去。

  原來他在這陣工夫,始終都站在原位未動,麻谷老人喝聲出口,他才一掉頭,忽見後面兩根鐘乳之間,白影一晃。

  哪知他身形方才撲出,驀見一條白練向劍身纏來,冷哼聲中,唐棣手中的劍,方覺一緊,已聽得連聲暴吼,身後勁風疾卷,跟著便聽到一聲大震,頭頂上鐘乳的碎塊紛飛,頭上身上,早著了好幾塊!

  唐棣挫腕,撤劍、暴退,身未站定,已大驚失色,只見眼前形勢陡變,媧母已去無蹤跡,頭頂人的那塊鐘乳,業已失蹤,天都秀士滿面惶急憤怒,懷中抱著那趺坐、雙眸微閉、含笑如故的秀姑。

  唐棣一時間尚未明白過來,大幻神丐氣呼呼的叫道:「可惜,可惜,仍讓這婆娘趁機逃走啦!這個狡黠的媧母,其狡猾成性比狐狸猾多了!」

  麻谷老人早到天都秀士身邊,道:「秀士,姑娘的玉體,可有損傷麼?」

  天都秀士兩眼橫掃,顯然是確信媧母現已逃去,這才放了心,兀自抱著秀姑,「快跟我來!」

  三人跟在天都秀士身後,再奔回石室。

  天都秀士小心翼翼,輕輕地將秀姑放在石床之上,並把她的衣服整理好了,才深深的舒了口氣,說:「還好,還好,總算搶救及時,沒有讓那毒婦得逞,不然這個後果,可真是不堪想像了,這倒真是幸運!」

  說著,便對麻谷老人拱手道:「今天多虧了你,思慮的周密,更想得徹底,及時提醒了我,不然,怕不被這毒婦得了手去,秀姑再也沒有複生的機會了,你們看得出媧母狠毒的心腸,勝過蛇蠍數倍,連親生的妹妹也積恨在心,多年不相忘,甚至毀屍洩恨,其心惡狠可誅!」

  媧母的居心,果然不出麻谷老人所料,那媧母幾去而複返,其實並沒有離去,不過在鬆馳天都秀士的戒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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