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蒼天有眼 | 上頁 下頁 |
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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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子心念一轉,想道:「對啦,何必跟一個將死的人計較,落得壞了自己名聲。」 同時,他也凜于耿仲謀所說的話,因為他委實沒有把握跑出那片紊如亂絲的路途。 無奈何,淩霄子只好冷哼兩聲,別過頭去,不再理會赤煉人魔。 耿仲謀眼見淩老頭已經息了殺人念頭,心中稍寬,默然自顧在琢磨赤煉人魔方才告訴他的一番話。他本來就是個資質極好的人,苦思之下,已然漸漸想出一個端倪來。 只聽得耿仲謀反複呢喃地念道:「睹老夫夫婦之首,其毒立解!」 這兩句話,正是毒書末頁遺言,要解救目下赤煉人魔之厄,分明要自二怪屍首中尋。 耿仲謀心念一轉,自忖道:「莫非……」 他陡然高叫一聲道:「赤煉道兄,你的生命可保了!」 赤煉人魔那合上的眼皮,倏地睜了開來,詫然問道:「耿大哥有救治之方?」 耿仲謀笑道:「我哪有這麼大的本領,乃是自你告訴我的話悟了出來,那二怪首級,必藏有可解你所中之毒的藥物!」 赤煉人魔也是恍然大悟,自顧責備道:「是啊!我端的糊塗透頂,怎生也沒有想到老怪毒書遺言?」 他轉了腔,低低歎道:「首級在紅包裹之中,有沒有藥物,我從沒有細看過,耿大哥,就煩你把來檢視一下,如有藥物,好歹給貧道服下。」 耿仲謀一笑道:「這個自然,道兄休慮!」 說著話,已然騰身到赤煉人魔所居的一個帳幕之內,不消片刻,但見他手中攜著一個小小的紅包裹出來,淩霄子回首一顧,也已跟在耿仲謀之後,跑來觀看究竟。 耿仲謀緩緩地把那個紅綾緞子的小包裹拆開,裡邊已見兩顆如拳頭般大小的首級,面目如生,鬚髮俱存,耿仲謀從未見過陰陽門兩位開山祖師,此際不期然注神直視。忽聽淩霄子哈哈笑道:「不錯,這兩人正是老怪夫婦,和生前一模一樣。」 他竟然朝兩個頭顱一揖道:「陰陽老兄,陰陽嫂子,久違了!」 原來當前這位老人,和陰陽二怪生前有一面之緣,故而一見便識,他如此禮儀周到,想來和二怪在生時交情諒定不錯。 耿仲謀出了一會神,便動起手來,反復看視,連鬚髮也都搜過,哪有藏下什麼藥物,不覺大失所望,因詫然叫道:「赤煉道兄,你沒有記錯老怪毒書遺言吧,怎地不見有什麼解藥藏在其中?」 赤煉人魔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貧道哪裡知道,也許是上了老怪物的當啦,此人生平原就歹毒無倫,死後哪會例外?」 耿仲謀沉吟道:「陰陽老怪生前雖歹毒,但以他在武林的地位,必無撒謊之理,何況,他死後那知道中他劇毒的人是友是敵!」 這話倒不錯,正說話間,忽聽他的師弟冷霜叫道:「大師哥你瞧,怎地在首級脖子上有一行小黑點?」 對了,秘密必藏在這兒了。耿仲謀一悟之後,急展眼向小黑點望去,只見那些小黑點微如芝麻,卻是成行不亂,似是一行小字,微到非肉眼所可窺見。 耿仲謀看了一會,搖頭嘆息道:「是秘密也無法可想,那般微小的字體,誰能瞧得它真切?」 淩霄子忽道:「老夫倒有辦法,讓老夫試它一試!」 他邊說邊自行囊中取出一塊水晶玉來,挪近一照,說也怪道,那些芝麻般大小的黑點,頓時擴大起來,變成了一個個的字,而且筆劃分明。耿仲謀念道:「字示後學晚輩,若中遺書劇毒,可用老夫之須,鍛成灰盡,沖酒一服即愈。」 原來那些小黑點是陰陽老怪生前預先刺上的,也虧他如此精心,竟把芝麻般大小的字體刺了上去,若非有淩霄子那塊水晶玉,如何能夠清晰辨別?所謂水晶玉,大抵是一塊能擴大物體的水晶石罷了。 既找出救治之方,耿仲謀倒不忙了。他拿起水晶又向陰陽嫗的首級一察看,果見陰陽嫗的脖子上也同樣有一排小黑點擴大為字體。 耿仲謀不看猶可,一看不由大喜過望,原來那行小字正是說明秘笈所藏真正的地方。 那行小字指點出,藏著陰陽門絕世武學的地方是在天池之中,雖然沒有詳細說明所在,總算有眉目可以根尋了。前此,方洪在天池畔的偽笈之中,也曾獲得陰陽老怪遺示,可惜只指點他人去尋他夫婦首級,沒有說明武笈便在天池之中,致使方洪如入寶山空手回,失之交臂了。 一睹這行小字,場中各人,俱是欣喜若狂,雀躍不已,只有淩霄子默默無言,此在這老人心中,已然在轉歹毒念頭,首先,他在琢磨脫離此處之計,其次,才想到到天池去尋覓秘笈的事。 淩霄子正沉思間,陡聞穀底一片嘩喇喇的暴響,那片暴響,憑聽覺辨出方向,該是在穀底不遠之處。那聲音,宛如萬馬奔騰,千軍呐喊,嘩喇喇地響個不停,這是什麼聲音呢? 淩霄子給這陣暴響自沉思中拖了出來,心下不禁一詫,傾耳又聽了一會,再看耿仲謀,似對這陣驟發的暴響沒有什麼覺得驚詫之色。 他正待動問,但聽耿仲謀對赤煉人魔道:「赤煉道長,咱就依照老怪物遺言,用他的長須來給你救治就是,諒來必可奏效。」 此時赤煉人魔哪有主意,只好漫應一聲道:「多費耿大哥的精神了。」 耿仲謀更不打話,伸手自陰陽叟首級頷下的長髯輕輕一拔,便已拔出一撮鬍子來,正待取火把鬍子煆成灰末,只聽得淩霄子問道:「耿兄台,剛才那陣暴響,你聽到沒有?」 第三十八回 投身飛瀑技演分水功 那陣嘩喇喇的暴響迄未稍減,耿仲謀淡淡地答道:「每天交未時,頂上山洪便飛瀉而下,到得申牌時分,山洪自止,日日如是,不足為怪,怎會聽它不到,淩老丈初履此地,難怪覺得詫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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