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蒼天有眼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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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魔又歎了一口氣,道:「我本就是個殘廢的人,加上這次創傷,身上經脈大損,還有什麼希望?」 他又連連低歎,續道:「過去我的行徑也太乖謬啦,這次受傷,可謂咎由自取,不但我沒有對耿仲謀報復的存心,也不怪他。事實上,我已沒有希望,想報復力容有不逮,唉,只好作罷。」 劍魔忽然呼起「桂蘭」來,桂蘭這名字,乃是眇目婦的閨名,一向不彰,幾乎沒有人知道。 眇目婦淚如雨下,淒然道:「源鳴有話但說就是!」 劍魔略略挪動一下身子,說道:「桂蘭,你要答應我,即使我不治死了,你也不可找耿仲謀報仇雪恨,桂蘭,你說吧,我要你親口答應!」 當前這個乖謬成性的赤城山門徒,委實激動萬分,雖然內傷已深,聲音微弱,但他已經儘量提高聲量來說了。 眇目婦見此情景,益是大慟不已,只有頷首答應。一邊默默靜觀的瑩兒與葛衣人,心中更是感動。葛衣人想道:「誰說江山可改,秉性不移;以前幾位武林高人,俱都一一遷善,於今這個赤城門人,也知追悔前非,倒是可喜的事,怕只怕他的傷勢,當真不可救治而已!」 隨想隨對秋娘一打眼色,道:「別怠慢,你立刻給辛兄弟取出小腹毛針,以後的事,再作計議!」 瑩兒也隨口說道:「是了,辛大俠,辛大娘,你等賢伉儷且慢傷懷,秋娘姊姊已答應給辛大俠取出毛針啦!」 劍魔此時似不願活,一反常態,兩手輕搖,慘笑道:「毋庸秋娘費神,老夫決定給他死去,以贖前懲,再說這次我會罹此大劫,實是咎由自取。交手時,耿仲謀屢屢饒讓,如非我迫得他緊,他也斷不會出此毒手!」 他轉過口氣,又道:「再說,就是把毛針取出了,身上脈穴經那些針兒炙刺,已是大大損傷,還有什麼用呢?剛剛我一調息,八脈頓時宛如刀割,像這等情景,一條命兒安能活得久長?」 葛衣人急笑慰道:「辛老弟但請寬懷,只要毛針取出,其餘的老夫已有計較,自會為你逐步治好!」 劍魔默然不語,過了半晌,但見他雙眸遽張,放著陣陣異彩,面現剛毅之色,對葛衣人道:「唐古前輩,辛某若得天假以年,定當一洗邪道,以揚赤城威譽!」 葛衣人一笑道:「辛老弟放心,你的內傷一定會痊可的,你能如此立志,老夫可喜可賀了。」 劍魔閉上雙目,口中喃喃道:「秋娘,就煩你動手,把我體內毛針取出。」 秋娘應道:「自然,辛大俠休要掛心!」 語已,便也坐到瑩兒剛才坐過的地方,盤膝運氣,約莫過了盞茶光景,乍見秋娘手一探,自行囊中掏出一般物事來。 各人一看,但見秋娘手裡是一塊手帕,要這手帕何用,各人兀是猜她不出,也不知她在弄什麼玄虛,卻是沒有人動問,只悄悄注視而已。 這其間,秋娘把手帕在掌中揚了一揚,倏地往劍魔小腹一放,恰是把劍魔聚針部分蓋住。然後伸出纖纖柔荑,駢指如戰,倏地運勁便朝劍魔兩道大穴連翻戳去,戳完一處又繼一處,指法極是純熟無比。 葛衣人一瞥,心中甚是疑惑,看那丫頭所用手法,乃武學上最普通的分脈驅瘀法,別無其他特異之處。自忖道:「秋娘修為尋常,出手又不特別,怎生為劍魔取出毛針來呢?」 尋思未定,只見劍魔臉色大變,似乎狀甚痛苦,牙齦緊啃,渾身顫抖不已。 過了半晌,劍魔神情漸鬆懈,步入正常狀態,隨著,但聽劍魔叫道:「秋娘你這孩子,在那兒學到這般本領,當真妙絕,唉,長江後浪推前浪。咱老了,後生可畏一語,端的不虛。」 當前這個赤城山高手,哪裡知道秋娘曾獲奇遇,成為武林一大派系的掌門人。葛衣人暗暗稱奇,憬然道:「這孩子看來果然獲得天下武林奇人浴風子的真傳了。」 這時,秋娘已把手帕拾起,略一瞥眼,欣然叫道:「行啦,辛大俠體內的毛針,已全給吸出了。」 前後不過盞茶光景,秋娘竟在舉手投足之間,便已治好了劍魔?縱是劍魔大呼小叫,疊聲稱讚秋娘,但場中各派高手,兀是信疑參半。 眇目婦聽說她丈夫體內毛針已經吸出,哪能不欣喜欲狂,一騰身已撲了上去,顫聲問道:「源鳴啊,你當真沒事啦,唉,謝天謝地,這樣就好了。耿姑娘,你真是我赤城山的大恩人啦!」 葛衣人接上了腔,也問道:「秋娘,你話可是當真的?」 秋娘把手中方帕一揚,叫道:「怎麼不真,毛針已全紉在帕上,哪能是假?」 眾人聞言陡然一異,急各展眼,俱朝秋娘揚起的手帕定睛看去。但見那方白如霜雪的手帕上,已然黑茸茸地嵌滿了一條條似毛非毛的東西,那些東西可怪的是條條軟如柳絲,全無勁道,像這種暗器,倒是武林中絕無僅有,甚為罕見。 要知暗器射進人體,除了發出的運勁外,暗器本身也須堅硬有勁,毛針當真名符其實,其軟如毛,像這般軟綿綿觸物即曲,如何可以射進人體呢? 葛衣人搶前一步,伸出手去,叫道:「就是這些勞什子麼?給我瞧瞧!」 秋娘一笑,把手帕遞給葛衣人,正看間,他的一雙醜女好奇心陡起,也湊近頭來看覷。葛衣人看了好半晌,口中喃喃道:「奇怪,這些勞什子怎地如此厲害?」 話猶未了,陡然間他的大女兒姬兒翻身疾退,口中「哎唷」頻呼。葛衣人唬了一跳,放眼朝姬兒叫聲處急看,只見他的大女兒的中拇兩指,血淋淋地,不知何時弄破,自顧在抹拭血跡。 葛衣人皺一皺眉,問道:「什麼事?怎地把指頭也弄破了?」 姬兒一邊抹拭指上血污,一邊答道:「沒有什麼?啊!爹爹,那些毛針果真厲害,竟是鋒利無比,女兒一不小心,便著了它的道兒啦!」 葛衣人怵然一凜,這才憶起剛才看覷手帕上的毛針時,姬兒小孩子心性,好奇地拿手摸了帕上毛針一摸,竟紿割損。心下不由自忖道:「難怪毛針軟綿綿也能鑽刺人體,原來就憑鋒利兩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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