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蒼天有眼 | 上頁 下頁 |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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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聽史三娘叫道:「你將來上天姥之巔,把此書交給赤城門掌門人一觀,便可代老娘行事,要說的都在書裡,不過在他們雙方未會面比武之前,不必開啟。」 瑩兒心中滋疑,史三娘手足俱廢,怎能搦筆寫字?再看那書信封面,筆勢勁遒,竟是男人手跡。心料必是史三娘兒子玉簫郎君代書的了。 由此可知,史三娘此來已有上長白的準備,莫非她也料到赤煉人魔會上天池躲匿? 不錯,要知史三娘不早料到有此一著,同時也想到此事非其親赴長白,無法解決,那會早就準備好留書一節。 那封書信不說也知自然是其兒子玉簫郎君所代書寫,以備交給瑩兒,將來在天姥之上,為赤城門子弟與南家遺孤龍形八掌門中人兩派解下過節代其行事之用。 話說瑩兒收好了信藏在懷裡,恭謹應道:「晚輩謹遵老前輩吩咐。」 當下,乃向各人拜別,飄然遠行,徑向西域去了。 此間之事已了,瑩兒走後,史三娘便也率領朱苗等人下莽蒼,返抵龍蜃幫卡子歇憩,翌日專程,遄赴長白,一路上因有龍蜃幫眾照顧,倒也方便之極,不久已抵關外,至於能否找到赤煉人魔,方洪等人,容後再表。 且說瑩兒和眾人分手後,心中因記掛前師所托,乃足不離地,日夜兼程急趕。 要知莽蒼地處西北,與唐古喇山相距何止千里,幸得瑩兒輕功卓絕,加以急走不輟,故不出一月,已抵西疆,一出玉門,便是天山,過了天山乃可眺望「玄玄子」產地的大雪嶺,到得雪嶺,唐古喇山還會遠嗎? 這天已過天山,眼前那座巒峰連綿,高插雲霄的大雪嶺已經出現了。這一帶終年冰封,萬山疊雪,但覺眼前一片銀白無垠,風光自與中土迥異,惟瑩兒久居域外,對此景物早是瞧慣的,倒不稽延,翻騰飛奔,沒有多久,竟已足履雪嶺之下。 瑩兒身形飄飄,履堅冰,披霜雪,攀高俯低,便向嶺上疾行。陡然間,但見冰光雪影之中,有一縷彩影,踏雪疾馳而過,看距離,少說也在二十多裡之外。 似此苦寒天氣,又處絕頂,百蟲俱匿,怎會有人物行走,何況這雪嶺一向是人跡滅絕不毛之地,此人踽踽獨闖,卻是何因? 瑩兒乍見人影在雪嶺之上行走,心下一詫,乃急展輕功,迎頭趕上。 同時心中反覆尋思道:「莫非師傅和妹妹們已抵此間?」但一想起方才所見那行客,身法雖上乘,卻不似紫府門檻。但從那縷彩影看來,依稀可辨,乃穿紅衣,按習慣,姬兒妞兒最愛穿著這種顏色的衣服,所猜又不無憑藉。 只因距離不近,同時雪嶺之處,銀巒瓊峰,層疊錯雜,才轉過一個冰坳,那人忽地失了蹤跡。 瑩兒游目四盼,一路尋來,但見所有道路山峰,給冰凝霜結,一片光滑平坦,了無痕跡,兀是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瑩兒心中大疑,自忖道:「莫非此人鑽地有術,即使如此,地上也不可能半點痕跡也沒有啊!」 正尋思間,眼前陡地一亮,遠處彩影又現,冉冉而來,但相隔卻在五十裡處,且那彩影不只一朵,分明是兩人結伴同行。 瑩兒黛眉一鬥,心中駭然,暗道:「怪啊!那人腳程恁地快,一瞬之間便是五十裡,而且怎地一人變成兩人,莫非分身有術?」 這景象,也的確撲朔迷離,難怪瑩兒愕在當地了。 且休管它,瑩兒一念及此,只好再展輕功,徑朝那彩影現身之處撲去,看個究竟。 以瑩兒的輕功修為,其行如風,五十裡之遙,自然不消多耗時辰,便可到達,何況那彩影,所走方向,分明是朝著己方而行,輕功也是一般俊極。 只展眼間,雙方俱已瞧得真切了。瑩兒不看猶可,一看不由啞然失笑,來人非是別人,正是自己一雙小師妹,紅袍加身,闊袖飄忽,樣子十分滑稽。 啞然失笑才罷,心念陡然又是一轉,尋思道:「不對,不對,師妹們的身形步法,我怎會不認得,何況方才在眼前,怎會一幌就五十裡,而且一身分開為二?」 這其間,姬兒妞兒一雙姊妹也已走近,不由齊齊喜形於色地叫道:「爹爹找姊姊找得正苦,妙啊,姊姊你回來得真巧,不用上唐古喇山了!」 睽違才不過兩月多些,師姊妹三人似是渴念無比,一長身俱已緊緊擁抱,足征其師姊妹之情至深至篤。 妞兒眨著小眼,仰頭問瑩兒道:「姊姊可思念我們嗎?唉,我姊妹思念姊姊可思念得苦啊!」 瑩兒想起往日師姊妹三人,一同習藝,一同嬉遊,情逾骨肉,今自己已奉別派,不能和姬兒妞兒同處唐古喇山,晨昏相存間,相呵護,心中一酸,竟爾墮淚。咽聲答道:「姊姊也是想念你等,師傅可有同來,待我參見他老人家一下!」 姬兒指指山之彼方,笑道:「爹當然來啦,他老人家在唐古喇山等你回來,等得不耐煩,天姥比武的事又迫近,他急得了不得,只好帶我姊妹到雪嶺來,預備在天火之處試試,若不成功,才等你來相助,不料你也來了,當真妙極!」 姬兒忽問:「姊姊可是見了史老前輩麼?」 瑩兒頷首道:「見過啦,是她老人家指點我趕回來的,不然,我可要上長白!」 當下,乃把在莽蒼山和諸人相遇的事告訴兩位小師妹。 寒喧既罷,妞兒扯了瑩兒的手道:「姊姊快走,咱到那邊去會一會爹爹!」 瑩兒詫然道:「師傅他老有家為何不和你們一起走路,要走西峰?」 姬兒皺皺小眉,神秘一笑,說道:「他老人家去追一團影子!」 此語一出,瑩兒不由一怔,急口問道:「什麼影子?可是個和你們一樣穿紅衣的行客?」 姬兒霎一霎小眼,愕然道:「姊姊怎地知道?不錯是個女行客,不過那人卻穿素袍,並非紅衣。咱姊妹和爹爹見到她時太遠了,乃在百里之外,她那身素服走在雪地上,起初我們幾乎分不開是人是雪,幸虧她頂上一束青絲,一見青絲移動,因此才可辨認。」 當真越說越怪,越是令瑩兒糊塗。又聽姬兒繼道:「依方向,那女人是朝咱這邊走來,所以爹才吩咐我姊妹和他分頭追尋,不意在此碰到姊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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