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蒼天有眼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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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衣人指指那血書,說道:「就在上面,待會你自讀去,此刻當務之急,先察視南宮化這孩子的傷勢!」 史三娘瞪目一顧,哀然道:「他是自嚼舌頭,恐怕沒有生望啦!」 語畢,又是一陣傷心痛哭,葛衣人眉心一鬥,趕前一診視,不由大驚失色起來。 紫府宮掌門葛衣人跑近玉簫郎君身畔一顧,心中不由暗吃一驚。 但見玉簫郎君面如死灰,氣息微絲,嘴角不斷淌出殷紅鮮血,手腳已然僵冷如冰,雙眼瞪得大大地,嘴巴張得大大地,自口裡伸出一條長長舌頭,舌尖之處,已給嚼得稀爛,血涔涔滴下。 玉簫郎君自給點中啞門穴以來,臉色本來就不大好看,此際嚼舌自殞,形狀益發可怖駭人了。 雖未絕氣,但已瀕死亡邊緣,要知舌頭為人體重要部份,舌頭受損,最難挽救,葛衣人那能不大吃一驚。 葛衣人自言自語道:「罷了,不可救也得救救看,聊盡一點人事!」 語畢大袖一卷,伸出掌來,倏地駢指如戟,竟向玉簫郎君血海穴上輕輕戳去。 但聽得玉簫郎君在昏迷中忽大叫一聲,聲音極其淒怨,翻一翻身,抽搐一下手腳,便又暈死過去。 葛衣人這一舉動,不外是先給玉簫郎君封穴止血,果然經此一戳,玉簫郎君那截爛舌,已然血液凝固,不再噴出血來。 葛衣人看了他一眼,暗叫一聲:「還好。」眉毛隨著向上一挑,改指為掌,伸手朝玉簫郎君的開元穴按了一下。忽地臉色一喜,叫道:「史姑娘,令郎尚不致不可救活,只是救活了,也落得……」 史三娘正悲愴間,淚肆面頰,聞言把頭一幌,拂開黏在臉上長髮,露出一張陰森慘白的臉龐來,掀開嘴巴,似笑非笑地應道:「你說什麼,誰是我兒?」 葛衣人心上一震,急急斜退兩步,喝道:「史姑娘,你怎麼樣啦?」 史三娘更不打話,腰鏈嘩喇喇地亮開,陡地一揚,抖得如同一根鋼鞭,呼地一響,便朝葛衣人攔腰掃到。 同時陰陽怪氣地嚷道:「我要把你這老匹夫毀了!」 葛衣人是何等人物,那會輕易著她道兒,他早已有了防備,腳下三爻六變九轉,身形輕飄飄便已避過。 心中同時想道:「壞了,好不容易,才把史三娘的人性恢復,不料她又惹來一個瘋瘋癲癲之症!」 史三娘這時的狂態,比諸她在一線天幽囚時更壞,當年她只是把性子變得狂妄殘忍,理智尚未全失,於今竟成一個如假包換的瘋婦。 大抵是緣因傷心過度,痛苦成癇之故。這也難怪,當年史三娘所以能在一線天中靜修渡日,練成絕技,全由她心眼中還存希望:希望寄于自己的兒子身上;寄於自己所練武功上;寄于紫府宮中人重返中土上。 要知兒子成長,混元一氣功練成,紫府宮中人重返中土,不論那一點希望實現了,她的深仇大恨,便得昭雪,是以憑著這三點希望維繫,才不致成癲成癇。 此際又是不同,要知她家庭的過節,雖說已然獲得圓滿解決,她那血海深仇也因南桑二老引咎自殞而冰解雲散,本可無掛無牽。惟母子乃屬天性,她對兒子惡行,固深恨之,深心中仍存希望他能從此改過自新,及至葛衣人指破迷津,在她深心中埋藏希望之火,重複燃著,誰料變生刹那,當她看到那雪白絹巾,染滿殷紅血字,她的兒子果然痛悔前非,更使她受了大大刺激而不克自持了。 史三娘自人性恢復,對南桑二老已有寬恕之心,殆二老相繼死去,她著實感到難過極了,尤其是南星元之死,追溯起前塵影事,餘情未斷,益令其痛不欲生,怎不料禍不單行,自己親生兒子,竟也隨他爹爹二娘之後,也緣悔悟前非,願以死贖,這一連串當前慘事,怎能教她不肝腸寸斷,神智大亂呢! 史三娘腰鏈落空,氣得咬牙切齒,破口大駡道:「老匹夫,你是什麼人,敢來暗害老娘!」 兀是語無倫次,腰鏈又舞得嘩喇喇一陣暴響,風也似地追殺下來。 這其間,史三娘人性已亂,勢如瘋虎,不分青黃皂白,見物便摧,廣亭中所有的人,見狀紛紛走避下來。 葛衣人一退已經二丈,恰恰落在廣亭左側曠地,史三娘竟如影附形,旋風也似地跟綴而下。 以玄衣姑娘瑩兒為首的紫府宮次一輩四個弟子,一瞥那瘋婦鍥而不捨,緊迫本門師尊,不由心裡大急,頃刻都已圍攏上去,便擬替下葛衣人,聯手合鬥史三娘。 忽聽葛衣人高聲叫道:「她瘋了,可別惹她。姬兒妞兒快退回廣亭去,護著南宮化,史姑娘心智已迷,誠恐傷及親生兒子,這兒的事,由我與瑩兒,寒梅來抵擋她!」 姬兒妞兒應聲去了。展眼間,史三娘已到,分撲四下亂闖諸人。 葛衣人咬咬牙,翻身迎上,雙袖一揚,便已接下史三娘擊來鏈招。 瑩兒寒梅也各拔出佩劍,正待躍入圈子裡去,助她等師傅,合拚史三娘。 只聽得葛衣人低低呼道:「退下去,我一個人已夠應付,你等可別傷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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