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天使之心(49)_步非煙

四九

　　韓青主只覺心頭一陣發苦，那個該死的耳機早被李經理一腳踩得粉碎了。這個時候，又到哪裡去找秋璿？

　　相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啊，我想起來了。老闆說，她會在一個可以監控全場的地方。」

　　監控全場？韓青主皺起眉。

　　剛才李經理向他走來的時候，秋璿曾經在無線電耳機中提醒他回避。這證明她的確能看到全場人員的一舉一動。

　　但是，這個大廳賓客雲集，又佈滿了各種裝飾物，絕非一覽無餘，又怎麼能監控全場呢？

　　韓青主的目光抬起，從大廳中緩緩掠過。

　　他眼前突然一亮。

　　舞臺上，那只「鏡中」的秋千懸掛在高處，輕輕搖晃。穿著黑色紗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與臺上天使裝扮的Candy雙生雙對，一如鏡中的倒影。五色燈光聚焦在舞臺上熱舞的Candy身上，沒有人會去看佈景一眼。

　　「魔女」的面目隱藏在黑紗之後，如鏡中之花。只能隱約看出，她一面輕晃著秋千，一面悠閒的梳理自己身後的黑色羽翼。

　　除了秋璿，還有誰？

　　韓青主暗中向她拽緊了拳頭，恨不得將她從秋千上拖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對相思道：「那個魔女就在舞臺上，趕緊設法找到她！」

　　一刻鐘過去了，相思還不見蹤影。

　　拍賣會遲遲不能開始。會場中已經有人忍耐不住，回頭向門口打量。

　　韓青主表面上仍然一臉沉靜，心中卻已將相思和秋璿痛駡了無數次。

　　侍者致歉道：「很遺憾，拍賣會即將開始。若潘恩先生還沒有交保證金的話。只能被取消參與拍賣會的資格。」

　　蘇妲目光抬起，盯在他臉上，流露幾分催促，幾分懷疑。

　　韓青主微微皺眉，目光向大廳另一端看去。

　　相思的影子都沒有見著。再抬頭時，秋璿依舊坐在秋千上，似乎根本不在乎會場發生了什麼。

　　侍者向韓青主和蘇妲躬身一禮，正要收起冊子，轉身離開。

　　韓青主突然道：「慢。」

　　侍者略微有些錯愕，卻還是停了下來。

　　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韓青主上前一步，輕輕抬起右手。

　　蕾絲袖口退開，露出小指上一枚造型精緻的復古銀戒來。他一手翻開冊子，一手將戒指往旁邊的印泥中一扣，端正地印在了冊子正中。

　　猩紅的印泥襯著潔白的卷冊，格外醒目。兩柄長劍交搭成十字，中間是一朵玫瑰，一條長長的緞帶從玫瑰與劍中纏繞而過。

　　蘇妲暗中瞥了印章一眼，眼神不禁有些疑惑。這個世界的貴族並不多，只有寥寥十二個家族獲得了公爵的爵位和特權。他們的族徽蘇妲都非藏熟悉，但卻沒有這樣的圖案。

　　侍者眼中也有同樣的疑惑，但看到韓青主如此從容自若，也不敢怠慢，趕緊派人將主持的官員請了過來。

　　官員掃了一眼印章，立即將冊子合上，恭敬地一禮：「耽擱了您這麼久的時間，真是抱歉，請進。」

　　韓青主淡淡點頭，挽起蘇妲，向場中走去。

　　會場中，賓客們竊竊私語，正中的主席臺上，燈光投下，一張半人高的油畫被立起，上面搭著猩紅的幕布。留著小鬍子的主持人正拖長了聲調，以誇張語氣介紹著即將被拍賣的藝術品：

　　「Ladies and gentlemen，現在讓我們把目光集中在這幅當世罕見的藝術珍品上。畫作有40寸，是當代最著名的皇室畫家——查爾曼親王最新的力作，創作的目的，是為了紀念合眾國建立十九周年。眾所周知，查爾曼親王筆下的世界豐富多彩，無論人物、風景還是靜物都是他的長項。而這一次，為國慶獻禮而創作的畫，內容非常特別，特別到——超，乎，想，象。」

　　主持人故意頓了頓，目光從會場賓客臉上一一掃過，直到看到了令他滿意的疑惑與期待後，才高聲道：「大家不要忘了，查爾曼親王不僅僅是蜚聲世界的畫家，還是合眾國26台Arch-angel的駕馭者之一。曾經代表E.U.K.聯合王國，參加過第三次世界大戰。亦是戰後碩果僅存的第一代Knight之一！」

　　「於是……」他向台下揮舞著話筒：「這幅畫中的內容，將是什麼呢？」

　　眾人一臉茫然。

　　主持人做了個決斷的手勢，仿佛自己統帥著千軍萬馬：「Let's guess！」

　　台下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只是拍賣一幅畫，不用這麼誇張吧？」

　　「據說，他之前是職業拳王爭霸賽的金牌主持的。」

　　「哦，怪不得有點眼熟。」

　　「……」

　　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主持人激情洋溢，用介紹拳王出場的誇張語調，一字一頓道：「畫中描繪的，就是他的Arch-angel，V……V-e-n-u-s！」

　　「維納斯？」幾個聽眾不由自主地用中文重複了一遍。

　　唰的一聲，幕布被揭開。

　　碧藍的大海上，一台粉紅色的Arch-angel正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Angel，亦被稱為天使。它不是傳說中的天國使者，而是目前為止人類掌握的最強武器。它融合了戰鬥機、裝甲坦克、潛水艇三種超級武器的優點，可以飛翔天空，縱橫陸地，下潛深海，同時具備陸、海、空三軍作戰的能力，無論在什麼戰場上都能縱橫自如，裝備輕型核反應爐後，幾乎擁有無限的動力。攜帶的重武器，能轟滅一座中型城市。

　　它的作戰能力超越了人類之前的所有武器，被稱為文明史上的奇跡。它唯一的弱點是，只有極少數人能駕馭它。駕馭Angel的能力被稱為oracle（神諭），具備oracle的人，被稱為Knight（騎士）。Angel只有在騎士的駕駛下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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