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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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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比斯!」神甫說道,「為什麼要排成『弗比斯』呀?」 「我不知道,」甘果瓦回答,「可能是她認為這個詞包含著某種神秘意思吧。她獨自一人的時候,常常低聲念誦這個詞。」 克洛德又用洞察一切的眼光看著他問道:「你能斷定那只是一個詞,不是一個人的名字嗎?」 「誰的名字呀?」詩人問。 「我怎麼知道!」 「我也這樣想過的,先生。也許是這些流浪人有點兒信奉拜火教,崇拜太陽神弗比斯。」 「我可不象你似的覺得這麼明白,比埃爾先生。」 「可是這對於我沒什麼關係,隨便她怎樣去嘀嘀咕咕地念她的『弗比斯』吧。但加里愛我差不多同愛她一樣,這可是確實的。」 「誰叫加里?」 「就是那只母山羊呀。」 副主教用一隻手托著下巴,仿佛沉思了一會,忽然他粗魯地轉身向甘果瓦說: 「你敢發誓說你沒有碰過她嗎?」 「碰誰?碰小山羊嗎?」甘果瓦問。 「碰那個女人。」 「碰我的女人!我敢發誓說沒有。」 「可是你不是經常單獨同她在一道嗎?」 「每天晚上一個鐘頭。」 「啊,啊!一個男人單獨同一位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會想起去念主禱詞的①。」 「憑我的靈魂擔保,我能念《主禱詞》②,也能念《聖母頌》和『我相信上帝——我們萬能的父』③。要知道她對我並不比一隻母雞對教堂更關心呵。」 「用你母親的靈魂向我擔保,」副主教粗暴地說道,「說你連手指尖也沒有碰過那女人。」 「我還可以用我父親的靈魂擔保呢,這樣一來這個保證就不會只有一種效驗了。但是,我尊敬的老師,也請你允許我問一個問題。」 「請吧,先生。」 「這事同你有什麼關係呢?」 副主教蒼白的面孔漲紅得象少女的雙頰一樣,他好一會沒回答,後來才帶著明顯的困窘說: 「聽我說,比埃爾·甘果瓦先生,這樣我才能知道你並沒有墮落,我是很關心你,很希望你好的。可是假若你同那魔鬼般的埃及姑娘接觸一下,就會使你淪為撒旦的奴隸。你知道,肉體往往會使靈魂墮入地獄。只要你接近那個女人,你就會遭殃!就是這麼回事。」 「我試過一次,」甘果瓦搔著耳朵說,「就在新婚的那天。可是我給刺了一下。」 「你對那件事覺得害羞嗎,比埃爾先生?」 神甫的臉色又沉下來了。 「還有一次,」詩人微笑著接著說道,「我在睡覺以前從鑰匙孔裡張望了一下,正好看見一位光穿著襯衣的漂亮小姐,在她那赤裸的腳底下,床榻是不會發出半點響聲的。」 「滾到魔鬼那裡去吧!」 神甫眼睛裡露著凶光喊了一聲,隨後,推開甘果瓦,邁開大步鑽到教堂的最暗的拱頂下面去了。 ①此處原文是拉丁文。 ②③兩處原文都是拉丁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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