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最周密計劃 | 上頁 下頁


  幾天後,《州雜誌》又報道上述的那個故事:「驗屍結果已經揭曉,那具在肯塔基河被發現的女屍,已確定是利薩。本拿特,一個合法秘書,死因是過量使用了不合法的危險藥物,俗稱『狂喜液』……」

  『狂喜液』,萊斯麗震驚地回想起那晚與奧裡弗的事:「好幸運,他把那瓶子扔了!」

  之後的幾個星期滿是為婚禮而做的瘋狂準備。喔,有那麼多要做的事。邀請出來兩百個人。萊斯麗選定女儐相,挑選服裝。芭蕾舞長度的衣服,與之匹配的鞋子,補充袖子長度的手套。對自己的,萊斯麗在尼古拉斯威樂路的費愛特購物商場購買,挑選長及地板的長袍,有蓬大的裙子,拖曳的裙裾,配長袍的鞋子和長手套。

  奧裡弗預定了下擺圓角的黑色禮服,配飾有斑紋的褲子,灰色的背心,翅翼領的白襯衣,有斑紋的寬領帶。男儐相是他公司裡的律師。

  「樣樣事情都做好了,」奧裡弗告訴萊斯麗,「我已經為以後的接待做了所有安排,差不多所有人都答應了。」

  萊斯麗感覺一陣激動的顫抖侵襲而來:「我不能等了,親愛的!」

  結婚前一個星期的星期四晚上,奧裡弗來到萊斯麗的公寓。

  「我恐怕有些事出現了,萊斯麗,我有一個委託人出了麻煩,我必須飛往巴黎,去澄清那件事。」

  「巴黎?你要去多久啊?」

  「不會超過兩三天,最多四天,我會儘量提前回來。」

  「告訴飛行員安全飛行。」

  「我保證。」

  奧裡弗離開後,萊斯麗沒精打采地拿起桌上的報紙,翻到依據儒泰兒的占星,上面寫著:

  「為獅子座(7月23日至8月22日)。這不是一個改變計劃的好日子。接受冒險,會導致嚴肅的問題。」

  萊斯麗煩悶地又讀了一遍占星,她幾乎要給奧裡弗打電話了,告訴他不要走。「可是,那是荒謬可笑的,」她想,「只不過是愚蠢的占星。」

  星期一,萊斯麗沒有接到奧裡弗的電話。打電話到他辦公室,而職員也沒有他的消息。星期二,還沒有他的一句話,萊斯麗開始恐慌。星期三,淩晨四點鐘,她被持續不斷的電話鈴聲叫醒了。她緊張地從床上坐起來,心神不安地想:「是奧裡弗!感謝上帝!」她知道,會對他生氣,他怎麼不儘快給她打電話呢。不過,現在,那都已不重要了。

  她拿起話筒:「奧裡弗……」

  一個男性的聲音說:「是萊斯麗·斯圖爾特嗎?」

  頓時,她感覺一股突襲的寒冽:「誰——你是誰?」

  「《聯合評論》奧爾。塔爾斯。我們有一則新聞就要電傳出去,斯圖爾特小姐,我們想獲得你的反應。」

  有些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奧裡弗死了!

  「斯圖爾特小姐?」

  「嗯,」她的聲音異常地低啞。

  「我們可以引述你的話嗎?」

  「引述?」

  「有關奧裡弗·拉塞爾與參議員托德·戴維斯的女兒在巴黎的婚禮。」

  那一瞬間,屋子仿佛旋轉起來。

  「你和拉塞爾先生捲入了,不是嗎?如果我們可以獲得引述……」

  她呆呆地坐著,仿佛凍結了。

  「斯圖爾特小姐?」

  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嗯,我——我祝願他們倆個好。」她麻木地放回話筒。是一個惡夢。過幾分鐘就會醒來,就會發現只是做了一個夢。

  然而,這不是夢,她又被遺棄。「你的父親不回來了」。她走進洗澡間,凝視著鏡中慘白的自己的樣子。「我們有一則新聞就要電傳出去」。奧裡弗與其他人結婚了。「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我辜負了他?」可是,她深知,是奧裡弗,是奧裡弗辜負了她。他走了,要怎麼面對未來?

  早晨,萊斯麗走進代理公司,每個人都在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去盯著她看。她走進基姆。貝利辦公室。

  他在她慘白的臉上看了一眼,同情地說:「今天你不必來了,萊斯麗,怎麼不回家去——」

  她疲憊地深深地喘了口氣:「不,謝謝你,我會好的。」

  電臺、電視新聞和午報,充斥著巴黎婚禮的細節。參議員托德·戴維斯毫無疑問是肯塔基最有影響力的市民,他女兒的婚事和新郎拋棄萊斯麗的故事成了大新聞。

  萊斯麗辦公室的電話一直沒有停止躁響。

  「這是《卡瑞爾雜誌》,斯圖爾特小姐,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些對婚禮的意見嗎?」

  「好的,只有一個,我很在意奧裡弗·拉塞爾的幸福。」

  「可是,你和他正要——」

  「我們結婚那會是一個錯誤。顯然,參議員戴維斯的女兒先進入他的生活,他決不會推卸逃避。我祝願他們兩個都好。」

  「這是法蘭克福《州雜誌》……」

  如此這般持續著。

  看起來,在列克星敦有一半人同情萊斯麗,另一半卻為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高興。無論萊斯麗去到那裡,都會有人悄言低語,有人慌忙中斷談話,她只能佯裝不知,殘忍地控制住悲傷的情感不予表露。

  「你怎麼能讓他做這——?」

  「如果你真正愛上一個人,」萊斯麗堅定地說,「你就會想讓他幸福。奧裡弗·拉塞爾是我曾經認識的人中最優秀的一個。我祝願他們兩個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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