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眾神的風車 | 上頁 下頁 |
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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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國總統 「我的天!」多蘿西一見項鍊,不由發出驚叫。「它值五十萬美元!」 「至少,」瑪麗淡淡地說,「退回去!」 第二天上午,總統派人請瑪麗進宮。 一位侍從說:「總統正在辦公室等您。」 「我可以先探望尼庫嗎?」 「當然可以。」他把她引上樓。 尼庫躺在床上看書,一見瑪麗進來,便熱情地招呼:「大使夫人,上午好!」 「上午好,尼庫!」 「我爸爸講,是您拯救了我。謝謝您。」 瑪麗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我是為了貝思的某一天才救你的。」 尼庫開心大笑:「請把她叫來,我們好好談談: 滿臉笑容的總統見到瑪麗,直截了當地說:「您退回了我送的禮物?」 「是的,閣下。」 他示意瑪麗坐下,審視她一陣,問道:「您想要什麼?」 瑪麗嚴肅地說:「我不拿孩子的生命做交易。」 「您救了我孩子的命,我必須報答您。」 「總統閣下,您並不欠我。」 A國總統一拳捶在桌上:「我決不會欠您的,開價吧!」 瑪麗冷靜地說:「閣下,這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事。我有兩個孩子,天下父母誰不疼愛自己的骨肉!」 他不由緊閉雙眼,半晌方說:「尼庫是我唯一的兒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講不下去了。 「剛才我上樓探視了他,他精神很好。」瑪麗站起來。「總統閣下,如果沒事的話,我就準備回使館處理一點急務。」言罷,她朝外走。 「等等!」瑪麗轉身。 「您真的不收禮?」 「不收。我已作了解釋。」 總統揚起手臂:「好吧,好吧。」他思索一陣,說:「如果您可以表示某種願望……這種願望是什麼?」 「什麼也沒有。」 「不行!您必須表達一種願望,無論什麼都行!」 瑪麗仁立不動,注視他一陣,計上心來,終於開口道:「我希望,不再限制準備離開貴國的猶太人。」 總統靜聽瑪麗說完,手指不住地敲打桌面。「我懂了。」他未作任何表示。沉靜片刻,他抬頭望著瑪麗:「可以辦到。當然,並非所有的人都可獲准離境。不過,我將放鬆一點限制。」 兩天后A國政府公佈了放鬆限制的決定。埃利森總統親自打電話給瑪麗,向她表示由衷的感謝。 「因為上帝啟示,」他說,「我終於明白,我派出的不只是外交使節,而是奇跡創造者。」 「這是碰運氣,總統先生。」 「這種運氣不一般,我希望每個外交官都有幸逢上。瑪麗,您在那邊出奇制勝,連戰連捷,祝賀您!」 「謝謝總統先生。」 她掛上電話,暖意湧上心頭。 「7月即將來臨,」哈裡特·克魯格提醒瑪麗,「在過去,大使總要在7月4日舉行國慶招待會,招待在A國首都的所有美國人。如果您不想……」 「不,這主意太好啦。」 「好吧,招待會由我安排。需要購置大量彩旗、氣球,請一支樂隊,還有各種各樣的藝術品。」 「完全照您的建議辦。謝謝您,哈裡特。」 開支將記入官邸賬上,但值得。亊實上,瑪麗心中想,我思鄉病犯啦。 瑪麗萬萬沒有料到佛羅倫斯和道格拉斯·史奇福會突然來訪。 「我們已抵達羅馬。」佛羅倫斯在電話中高叫。「能來看你嗎?」 瑪麗激動難抑:「多久你們才能到達?」 「明天見到你,如何?」 第二天,史奇福夫婦乘機抵達A國首都機場,瑪麗駕著使館的轎車到機場,在那裡早已等候多時,一見面,他們相互擁抱親吻,興奮不已。 「你還是那麼漂亮,」佛羅倫斯說,「當大使也沒有把你折磨老。」 讓您吃驚的事還在後頭呢。瑪麗心想。 在去官邸的路上,瑪麗不停地指點介紹風景名勝,宛如一個稱職的嚮導。實際上,她瞭解這些地方不過才四個月。怎麼才四個月?明明居此有年啦! 「你就住這裡?」車子開進官邸大門,佛羅倫斯吃驚地問。大門口還有衛兵站崗。「真是神仙洞府。」 瑪麗領著史奇福夫婦參觀官邸。 「老天!」佛羅倫斯讚不絕口,「游泳池,大劇場,房屋成片,還有自己的花園。」 他們在大餐廳共進午餐,蠻有興致地談論江克欣城的左鄰右舍。 道格拉斯問:「你想念那個地方嗎?」 「是的。」瑪麗回答道。這裡的生活充滿恐懼和緊張。連辦公室牆上都出現了紅色的威脅性標語。紅色——暴力的象徵。因此,江克欣城寧靜平和的生活就更令人懷念。 「你在想什麼?」佛羅倫斯感到好奇。 「什麼?噢,我啥也沒想。我只是做了個夢。什麼風把你們兩位可愛的人兒吹到歐洲來啦?」 「我去羅馬參加一個醫學界學術會議。」道格拉斯說。 「講呀,把餘下的都端出來,讓她聽聽。」佛羅倫斯催促道。 「真實的情況是,我並非專程來訪,但又對您放心不下,結果就來了。」 「我太高興了。」 「誰知,我們的朋友竟是一個大明星。」佛羅倫斯洩氣地說。 瑪麗大笑:「佛羅倫斯,我當大使,可沒當什麼大明星呀。」 「啊,我並不是指這點。」 「那麼你在說什麼呢?」 「你真的還蒙在鼓裡?」 「我啥也不知道。」 「嗐,瑪麗,上周的《時代週刊》,刊登了一篇有關您的長篇文章,還附了您和孩子們的照片。於是,國內的所有報刊雜誌,便大張旗鼓地宣傳您的豐功偉績。斯坦頓·羅傑斯甚至在新聞發佈會上談到外交時,把你樹為光輝榜樣,連總統都隨時讚揚你。相信我的話,你的名字已家喻戶曉,有口皆碑了。」 「我真的一無所知。」瑪麗誠懇地說。她想起斯坦頓的話:是總統決定為你大造輿論的。 「你們可以住多久?」瑪麗問。 「我的本意是永久住下去,可客觀上我們只能住三天。」 道格拉斯又問:「瑪麗,你到底生活得怎樣?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從愛德華……」 「我想開多了。」瑪麗緩緩地說。「每天夜晚我都和他交心。你們覺得好笑嗎?」 「不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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