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眾神的風車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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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姆十歲,貝思十二歲。我給您看照片。」瑪麗拉開皮包,掏出孩子們的相片。坐在對面的詹姆士·斯蒂克裡一個勁兒地搖頭。 奧拉夫·彼德森端詳照片:「孩子們真漂亮,長得跟他們的媽媽一樣。」 「眼睛像父親。」 愛德華在世時,夫妻倆時常有趣地爭論孩子到底像誰。 貝思長大後會跟你一樣,出落成大美人。愛德華說。我不知蒂姆像誰,你敢擔保他是我的兒子嗎? 他們鬧著玩的爭執總以甜蜜的做愛告終。 奧拉夫·彼德森在耳邊娓娓敘談,她未聽清內容。 「對不起,請再講一遍。」 「我是說,我從報上得知,您的丈夫不幸遭遇車禍,令人痛心。一個女人中年喪夫,日子艱難呀。」他的話充滿惻隱之心。 瑪麗取過面前酒杯,一飲而盡。冰涼的酒水很刺激,令人一下子振奮起來。酒杯才幹,戴白手套的侍者立即斟滿。侍者就圍在賓客身後。 「何時去A國上任?」彼德森詢問道。 「幾星期後。」瑪麗說著,又舉起酒杯。「為早點去A國乾杯!」她一飲而盡。果酒味道醇美,而且酒精含量很低。 侍者又把她的杯子斟滿,她對此頗為高興。抬眼四望,佳客貴賓濟濟一堂,服飾穿戴闊氣入時,鄉音各異,豪情勃發,酒酣耳熱,大發宏論。瑪麗禁不住想:在我們江克欣,沒有這種酒宴。沒有的,先生。堪薩斯干得像根啃剩的光骨頭,華盛頓卻肥得……肥得怎樣?……她雙眉緊蹙,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合適的詞。 「您不舒服?」彼德森關切地問。 她拍拍他的手臂:「沒事,我這個人海量。奧拉夫,我還要幹一杯呢。」 「請吧。」 他向侍者一呶嘴,瑪麗的酒杯又被加滿。 「我在家裡,」瑪麗很是神秘地說,「可從不沾酒。」她舉起酒杯咕嚕咕嚕喝下肚,「實際上我啥也沒喝過,」她的舌頭發硬,吐詞不清,「當然,水,我是要喝的。」 奧拉夬·彼德森望著她笑了。 東道桌的A國大使科比斯庫站起來:「女士們,先生們,諸位貴賓,我提議乾杯。」 於是開始了一連串的祝酒。為A國總統及其夫人健康乾杯,為美國正、副總統的長壽乾杯,為A國和美國的國旗乾杯。瑪麗有來無拒,不知幹了多少杯。我是大使,乾杯,是我的義務。 席間,A國大使說:「我提議,請美國新任駐我國的美麗的女大使祝詞。」 當時,瑪麗正在猛灌一氣,突然意識到賓主都在等她講話。她呆坐一陣才支撐著桌子站起來,面前人影晃動,嘴臉搖曳不清。她冒出這麼一句話:「嗨!大家!喝得開心嗎?」 她從未這麼快活過,宴會的來賓又那麼友善,全沖著她發笑,有的還放聲大笑。她把臉轉向詹姆士·斯蒂克裡,忍不住也笑了。 「盛宴饗貴客,」她瘋瘋癲癲地說,「你們都趕上趟了,口福不淺。妙哉!妙哉!」她一屁股坐下來,對奧拉夫·彼德森說:「他們在我的酒裡下了蒙汗藥。」 他按住她的手:「您需要呼吸一點新鮮空氣,這兒太悶了。」 「是呀,悶。告訴您吧,我覺得天旋地轉。」 「讓我攙您到外面去。」 他扶起瑪麗,瑪麗已經移步困難。詹姆士·斯蒂克裡忙著與同桌交談,裝做未看見。瑪麗和奧拉夫·彼德森經過邁克·斯萊德的桌子,斯萊德皺起眉頭,一臉不快。 他嫉妒著呢,瑪麗想,他們沒讓他發表講話。 她對彼德森說:「你知道那傢伙的心事嗎?他沒有混上大使,卻讓我撈到了。他因此氣得不行。」 「您說的是誰?」奧拉夫·彼德森吃驚地問。 「沒……沒關係。他算老幾!」 他們來到戶外。夜風砭人肌骨。瑪麗很感激他用胳膊支撐她的身體,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 「附近有我一輛車。」瑪麗咕噥道。 「讓它開回去。」奧拉夫·彼德森建議道。「到我家去,再喝點什麼。」 「再不喝果酒了。」 「不喝,不喝。只喝一點白蘭地,免得您噁心。」 白蘭地。書上說,凡是高雅的人都喝白蘭地。白蘭地加蘇打水,卡裡·格蘭特就專喝這種酒。 「加蘇打?」 「當然加。」 奧拉夫·彼德森把瑪麗扶進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地址。車子很快開到一幢很大的公寓大樓門前。瑪麗迷惑地抬眼問彼德森:「這是哪兒?」 「到家了。」奧拉夫·彼德森說。他將瑪麗攙出汽車。瑪麗忽然打了個趔趄。彼德森連忙將她抱住。 「我喝醉了?」瑪麗昏昏沉沉地問。 「沒醉。」他安撫道。 「我感到好笑。」 彼德森把她領進門廳,按住電梯開關:「喝點白蘭地您就好了。」 他們進入電梯間,彼德森撳了一下電梯關門按鈕。 「你不知道我喝茶,不是,我光喝茶?」 「哎呀,我不知道。」 「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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