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午夜的回憶 | 上頁 下頁


  一切都在順利地進行著。每當那些鑽探工準備在地上鑽洞時,德米裡斯時常聽到他們幽默地喊道:「該向右轉了!」後來他發現他們在這一帶鑽了許多直徑只有2~3英寸的小洞眼。

  「請問鑽這些小洞是用來幹什麼的?」他不解地問道。

  「這叫勘探井。它能告訴我們有關地表下面的含油狀況。這樣能為公司節省許多時間和資金。」

  「我明白了。」

  對這個青年來說,一切都如此地具有吸引力,因此他的問題總是提個沒完沒了。

  「我還想打擾地問一下,你們該如何來確定打井的位置呢?」

  「公司有許多地質學家——那幫搞石頭學問的——他們能勘測地層,分析岩樣。然後我們這些絞刑手……」

  「等一等,絞刑手是指誰?」

  「鑽探工嘛。當他們……」

  ***

  在烈日炎炎的大沙漠上,康斯坦丁·德米裡斯早晚不停地拖運井塔,清洗各種設備,駕駛著貨車來往於熱浪逼人的峭岩戈壁,油田裡沒日沒夜地燃燒著從地下排出的天然氣。

  對於這裡艱苦的食宿以及晚間的無聊,麥金太爾先生早已使他心裡有所準備。但使他更為難受的是,他感到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粘滿了讓人討厭的沙子。而且這地方還盛產蝨子,使人根本無法擺脫。該死的沙子真是無孔不入。它們鑽進工棚,穿透內衣,把他折騰得幾乎要發瘋。但這會兒更糟糕。

  大沙漠開始向他們襲擊。整整一個月裡,狂風伴隨著沙子一刻不停地怒吼著,那種狂暴的程度足以把人逼成歇斯底里。

  德米裡斯出神地望著門外漫天飛舞的黃沙。「這種天氣我們還得出門幹活嗎?」

  「讓你說對了,康斯坦丁。這兒不是療養院。」

  附近地區又發現了新的油田。一個在阿布哈德裡耶,另一個位於蓋提夫和哈拉德一帶。他們比以前更忙了。

  ***

  油區又來了兩個人,他們是英國地質學家亨利·波特夫婦。波特先生已年近70,但他妻子西比爾僅30出頭。要是在其他地方,西比爾只能算是一個相貌平常而又嗓音刺耳的胖女人而已,但在法迪利,她可稱得上是一個讓人動心的美人。亨利·波特常年外出勘探,因此,她常常被孤零零地一人留在家裡。

  年輕的德米裡斯被派去幫助她安頓新居。

  「這是我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可怕的地方。」她嘀咕不停地發著牢騷。「亨利老是把我帶到這種鬼地方來。我自己都弄不懂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你丈夫正幹著重要的事情。」德米裡斯安慰她說。

  她試探性地瞥了一眼這個英俊的小夥子。「可是亨利沒幹他所有該幹的事兒。你懂我的意思嗎?」

  德米裡斯完全清楚她話中的弦外之音。「不,夫人。」

  「你叫什麼?」

  「德米裡斯,夫人。康斯坦丁·德米裡斯。」

  「你的朋友喊你什麼?」

  「科斯特。」

  「好吧,科斯特。我想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那些人同我們當然沒有共同之處,你說是嗎?」

  「那些人是誰?」

  「就是那些中東佬。」

  「我得回去幹話了。」德米裡斯說著就走了。

  以後的幾個星期裡,西比爾老是找些藉口派人去叫德米裡斯。

  「亨利一早又走了,」她向他訴苦說,「又去搞那些愚蠢的鑽探。」然後她狡黠地補了一句:「他該在家裡多幹點兒鑽探活兒才對。」

  德米裡斯沉默著,波特先生在公司是舉足輕重。德米裡斯因此不想同他的妻子攪在一起以免丟掉飯碗。他雖然不能確切地知道自己將來會如何發展,但他能肯定,他現在的工作將是一本通過日後發跡之路的護照。石油意味著他夢寐以求的宿願、他決心成為其中的一分子。

  ***

  一天深夜。西比爾又派人來叫德米裡斯。他進了她的宅院後在門上敲了幾下。

  「請進。」西比爾身穿一條薄如蟬翼的睡裙,裡面的肉體幾乎暴露無遺。

  「我……是您要見我嗎?夫人?」

  「是的。進來吧,科斯特。我的床頭檯燈好像出了什麼毛病。」

  德米裡斯的眼光盡力回避著她。他走到床頭旁拿起檯燈檢查了一下。「裡面連燈泡都沒……」他感到自己身後有一個濕熱的軀體貼了上來,同時有一雙手開始撫摸他。「波特夫人……」

  她用嘴唇封住了他的口,然後把他推上了床。德米裡期終於沒能控制使下一步所發生的一切。

  德米裡斯惶恐不安地躺在床上。我幹了些什麼?要是被波特發現那就全完了。西比爾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她咯咯地笑著說:「是我倆的小秘密,你說呢,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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