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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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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當事人是個二十剛剛出頭的姑娘,她這一輩子將永遠在自己的房間裡坐著,出不了門,因為她既沒有手也沒有腳。我希望能找到一種解決辦法,能稍微彌補一下她正在經受的巨大痛苦。」 帕特裡克·馬格雷呷了一口咖啡。「你想到的是怎麼一種解決辦法?」 「兩百萬美元。」 他笑了起來。「這對一個沒有官司可打的人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如果我告到法院去,帕特裡克先生,我保證有官司可打。而且,我可以索取比那大得多的數目,如果你逼得我們去控告的話,我們將要求五百萬美元撫恤金。」 他又笑了。「你把我的膽都嚇破了。再來點咖啡嗎?」 「不啦,謝謝。」詹妮弗說完站了起來。 「且慢,請坐下。我沒有說過不給啊。」 「你也沒有說給。」 「請再來點咖啡,是我們自己煮的。」 詹妮弗想起了亞當和肯尼亞咖啡。 「兩百萬美元可是一大筆錢哪,帕克小姐。」 詹妮弗沒有答理。 「如果數目小一點的話,我也許可以……」他打著手勢說。 詹妮弗還是沒有吭聲。 最後,帕特裡克·馬格雷問:「你真的要兩百萬美元,是不是?」 「我要的是五百萬美元,馬格雷先生。」 「那好吧。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做出某種安排的。」 原來這麼容易?! 「明天一早我要到倫敦去,不過下個星期就回來。」 「我不想將這件事張揚。如果你能儘早找你的當事人談談的話,我將十分感激。我希望在下星期把支票交給我的當事人。」 帕特裡克·馬格雷點了點頭。「那或許可以辦到。」 詹妮弗在回辦公室的途中,心裡一直不安。事情太順當了。 當晚回家的路上,詹妮弗在一家雜貨鋪前停了下來。出來時她看到肯·貝利跟一個漂亮的金髮男青年並肩走著。詹妮弗遲疑了一會,然後拐進了一條巷子,以免肯看見她。肯的私生活是他自己的事。 到了約定會見的那一天,帕特裡克·馬格雷的秘書給詹妮弗打來一個電話。 「馬格雷先生讓我向你道歉,帕克小姐。他今天整天開會,無法脫身。明天隨便什麼時候都行,只要你方便的話。」 「好吧,」詹妮弗說,「謝謝。」 這個電話給詹妮弗敲起了警鐘。她的直覺沒錯,帕特裡克·馬格雷在耍什麼花招。 「今天的電話我一律不接,」她對辛茜婭說。 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一邊來回踱著步,一邊分析可能出現的一切情況。帕特裡克未經任何勸說,當下就答應付給康妮·加勒特兩百萬美元。她回想起自己當時心中有多麼的不安,打那時起,帕特裡克·馬格雷就銷聲匿跡了。先是到倫敦(不知真的去了沒有),然後是各種各樣的會議,連回詹妮弗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擠不出(一周來,她給他打過許多電話),現在又要往後推遲。 這究竟是為什麼?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詹妮弗止住腳步,拿起內線電話找坦·馬丁。 「請你查一下康妮·加勒特出事的日子,好嗎,坦?我想知道這一案件的訴訟時效①什麼時候過期。」 ①訴訟時效,這裡指法律對原告提出要求和行使權利現定的時間,超出規定的時間即不能提出要求或行使權利。 二十分鐘後,坦·馬丁走進詹妮弗的辦公室,臉色蒼白。「糟啦,」他說,「你的預感是正確的。訴訟時效今天過期。」 她突然覺得像害了病似的。「有沒有可能弄錯?」 「沒錯。真遺憾,詹妮弗。我們中應該有人先查一下就好了。可是我,我壓根兒沒想到這一層。」 「我也一樣。」詹妮弗拿起電話,撥了個號。「請帕特裡克·馬格雷聽電話,我是詹妮弗·帕克。」 詹妮弗拿著電話等了半天,才聽到對方有人接電話。她的聲調顯得十分歡快:「你好,馬格雷先生。倫敦怎麼樣?」她聽了一會,又說:「不,我還沒去過那兒哪……嗯,是……過幾天就……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為……」她用隨便的口吻說著話,「我剛和康妮·加勒特談過話。正如我告訴過你的一樣,她準備萬不得已時才去法庭。因此,如果我們今天能把這件事解決的話……」 話筒裡傳來了帕特裡克·馬格雷的大笑聲。「你真有兩下子,帕克小姐。訴訟時效今天過期,誰也無法控告誰了。如果你什麼時候有空來吃午飯,我們倒可以談談命運是多麼不可捉摸。」 詹妮弗克制著,不使自己的話音中流露出怒氣。「這可是條險惡的詭計,朋友。」 「世道本來就險惡嘛,朋友。」 「為了占他人的上風,你可以不擇手段,是嗎?」 「你的話對極了,我的寶貝,要知道,我幹這一行比你資格老多了。請轉告你的當事人,祝她下次交上好運。」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詹妮弗坐著,手裡扔握著話筒。她想到康妮·加勒特正坐在家裡,等候她的消息。詹妮弗的腦袋裡嗡嗡作響,額角上滲出了汗珠。她伸手在抽屜裡取了一粒阿司匹林,抬起頭望瞭望牆上的鐘,已經四點鐘了。他們如果準備上訴,必須趕在五點鐘前向高級法院的秘書提出。 「你準備這份案卷需要多少時間?」詹妮弗問正站在一旁與她分憂的坦·馬丁。 他順著她的視線瞧了一下牆上的鐘,說,「至少得三個小時,也許要四個小時。已經毫無辦法了。」 總得找出個辦法來,詹妮弗想。 詹妮弗說:「全國汽車公司不是在美國各地都有分公司嗎?」 「是的。」 「舊金山現在還只一點鐘。我們在那兒對他們提出起訴,以後再提出要求改變審判地點。」 坦·馬丁搖了搖頭。「詹妮弗,所有文件都在這兒。即使我們能在舊金山物色到一家法律事務所,向他們扼要說明一下我們的要求,再由他們草擬新的文件,也決不可能趕在五點鐘之前完成。」 詹妮弗可不肯輕易認輸。「夏威夷現在是幾點鐘?」 「上午十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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