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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佩姬感到突然一陣激動。

  探長繼續說:「當他殺死她時——如果的確是他殺的話——他是戴了手套的,所以他的指紋不會留在刮宮器上。不過當他給她斟酒的時候,他是不會戴手套的。再說,當他把杯子沖洗過,放回吧台的架子上時,他也不大可能是戴著手套幹的。」

  「是的,」佩姬說。「他不會的,對吧?」

  「我不得不承認,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相信你的推理有什麼道理。我現在想也許馬洛裡就是我們要找的兇手。但要證實這一點是另外一回事。」他繼續說,「地區檢察官是對的。要讓馬洛裡受審是件相當棘手的事。他還可以繼續說處方是開給他的病人的。沒有任何法律說不能犯醫學錯誤。我看不出我們怎麼能——」

  「等一等!」佩姬激奮地說。「我想我知道該怎麼辦啦!」

  肯·馬洛裡正在聽羅蘭在電話裡講著。「父親和我找到了辦公的地方,你肯定會喜歡的,親親!那是波斯特大廈490號的一個漂亮大套問。我打算給你找個接待員,不怎麼好看的才行。」

  馬洛裡笑著說,「你不必擔心這個,寶貝兒。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別的人,只有你。」

  「我一心想讓你過來看看。你現在能脫身嗎?」

  「我兩個小時後就下班。」

  「太好了!你幹嘛不來家接我?」

  「好的,我會去的。」馬洛裡放下話筒。這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心裡在想,的確有神明庇佑,她又愛著我。

  他聽見公共呼叫系統裡在叫自己的名字:「馬洛裡大夫……430病房……馬洛裡大夫……430病房。」他正坐在那兒想入非非。波斯特大廈490號一個漂亮的大套間,裡邊聚著好多上了年紀的有錢女人,個個爭先恐後地要把大把的鈔票扔給他。他歎了口氣,站起身。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他媽的倒黴的瘋人院啦,他心裡在想。他徑直向著430病房走去。

  一名見習住院醫生正在病房外的走廊裡等他。「我恐怕我們這裡有問題了,」他說道。「這是彼得森大夫的一個病人,可是彼得森大夫現在不在。我正在和另外一個醫生爭論呢。」

  他們走進病房。裡面有3個人——病床上一個男人,一名男護士,和一個馬洛裡以前沒見過的醫生。

  那名見習醫生說,「這是愛德華大夫。我們需要你的指導意見,馬洛裡大夫。」

  「是什麼問題?」

  那位見習醫生解釋道:「這個病人得的是紅細胞生成卟啉病,愛德華大夫堅持要給他服用鎮靜劑。」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問題。」

  「謝謝你,」愛德華大夫說。「這個病人已經48小時沒睡覺了。我給他開了水合氯醛,這樣他就能休息一下並且……」

  馬洛裡大吃一驚地看著他。「你發昏了嗎?這會殺了他的!他會立刻就發作驚厥,心動過速,也許就會死掉。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學的醫?」

  那人看著馬洛裡,平靜地說:「我沒學過醫。」他拿出警徽亮了一下。「我是舊金山警察局的,命案組。」他轉身對躺在床上的人說,「你錄下來了嗎?」

  那人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台錄音機。「我錄下了。」

  馬洛裡看看這個人,望望那個人,皺起眉頭。「我不明白,這是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探長轉身面對馬洛裡。「馬洛裡醫生,你因涉嫌謀殺凱特·亨特大夫而被逮捕。」

  第三十六章

  《舊金山紀事報》的大字標題是:《三角戀謀殺凶案中之醫生已遭逮捕》。標題下的報導詳細敘述了這樁案子駭人聽聞的細枝末節。

  馬洛裡在小牢房裡讀到這張報紙,他氣咻咻地把報紙摔到地上。

  他同屋的牢友說:「看上去好像他們牢牢攥住你啦,老夥計。」

  「信不信由你,」馬洛裡底氣十足地說。「我有的是關係,他們會給我找世界上最他媽棒的律師。我要不了24小時就能從這兒出去。只要打個電話就行。」

  哈裡森父女倆吃早飯時正在看報。

  「我的上帝!」羅蘭說。「肯!我真不能相信!」

  大管家朝餐桌走過來。「對不起,哈裡森小姐,馬洛裡大夫來電話找你。我想他是從監獄裡打過來的。」

  「我去接。」羅蘭就從餐桌旁要站起身。

  「你就坐在這兒,吃完你的早飯,」亞曆克斯·哈裡森堅決地說。他又轉身對大管家講,「我們不認識什麼叫馬洛裡的大夫。」

  佩姬一邊穿衣,一邊看報。馬洛裡是罪有應得,但這無法讓佩姬得到補償,不管他們如何懲處他,都不能讓凱特死而復生。

  門鈴響了,佩姬去開門。一個陌生人站在門口。他身穿深色西服,手拿一個公文箱。

  「是泰勒大夫嗎?」

  「是的……」

  「我叫羅德裡克·派勒姆。我是羅思曼兄弟事務所的律師。我可以進來嗎?」

  佩姬打量著他,心裡好生納悶。「可以。」

  他走進房問。

  她注視著他打開公文箱,取出幾頁文件。

  「你當然知道,你是約翰·克洛寧遺囑的主要受益人。」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你在講什麼?肯定搞錯了吧。」

  「噢,沒錯。克洛甯先生給你留下數額達百萬美元的遺產。」

  佩姬大吃一驚,跌坐在椅子裡,想起來了。

  你必須到歐洲去。幫我個忙。到巴黎去……住在克裡昂大酒店,在馬克西姆餐廳用晚餐,要一塊又厚又濃的牛排和一瓶香檳酒,當你吃牛排喝香檳時,我要你想到我。

  「如果你能在這兒簽上大名,所有其他必須的手續我們來辦。」

  佩姬抬起頭。「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他還有家室。」

  「按照他遺囑所列項目,他們只能得到他遺產中的剩餘部分,沒有多大數目。」

  「我不能接受,」佩姬告訴他。

  派勒姆吃驚地看著她。「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是約翰·克洛寧要她拿這筆錢。「我不知道。這……似乎有點不道德。他是我的病人。」

  「好吧,我把這張支票留給你。隨你怎樣處置它都成。請在這兒簽字。」

  佩姬恍恍惚惚地就在文件上簽了名。

  「再見,大夫。」

  她看著律師離開,自己還坐在那兒,想著約翰·克洛寧。

  佩姬得到遺產的消息成了醫院裡的議論中心。佩姬本來是希望這事不要被張揚。她到現在還沒決定怎麼處置這筆錢。這錢不屬￿我,佩姬想。他有家室。

  從感情上講,佩姬還沒做好回去上班的思想準備,但她的那些病人需要照看。那天早晨安排了一個手術。阿瑟·凱恩正在走廊裡等她。自從發生把Ⅹ光片看反了的事件以來,兩個人從來沒有互相說過話。儘管佩姬手裡沒有證據是凱恩幹的,但戳胎放氣的事一直讓她心有餘悸。

  「喂,佩姬。讓咱們把過去的事忘了吧。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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