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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坦納呆呆地站著,捏緊拳頭,面色煞白。

  「你哥哥現在醒了。你可以進去看他,但只可以待幾分鐘。」

  坦納走進安德魯的病房時,安德魯的眼睛是張開的。他瞪著來訪者,面部毫無表情。

  電話鈴響,坦納走過去接。是巴頓將軍。「我很抱歉,發生了這種事,你——」

  「你這個雜種!你告訴我我哥哥不會有危險的。」

  「我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錯,但我向你保證——」

  坦納把話筒啪地摔下。他聽見了哥哥的聲音,轉過身去。

  「我在哪——哪裡?」安德魯咕嚕著說。

  「你在瓦特·李得醫院,華盛頓。」

  「為什麼?誰病了?」

  「你病了,安德魯。」

  「出了什麼事?」

  「實驗出了差錯。」

  「我不記得——」

  「沒關係。別擔心。我們會照顧你。我保證。」

  坦納看著安德魯閉上眼睛。他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哥哥,離開了房間。

  公主派人把花送到醫院來。坦納計劃打電話給她,但他的秘書說:「哦,她打來電話了。她得離開紐約一陣子。她一回來就給你打電話。她關照我告訴你她愛你。」

  一星期後,安德魯和坦納回到紐約。發生在安德魯身上的事在金斯利集團傳得沸沸揚揚。沒有了他坐鎮,智庫還將繼續存在嗎?當事故的消息變得人人皆知時,毫無疑問它將損毀金斯利集團的聲譽。

  沒關係,坦納想。我將使它成為世界上最龐大的智庫。現在我會送給公主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東西。再過幾年——

  內聯器傳出坦納秘書的聲音。「有位汽車司機等著見你,金斯利先生。」

  坦納感到困惑。「讓他進來。」

  一名穿著制服的司機走進來,拿著一個信封。「坦納·金斯利?」

  「是的。」

  「有人叫我把這個直接交到你手裡。」

  他把信封遞給坦納,轉身離去。

  坦納看著信封,咧開嘴巴笑了。他認出是公主的筆跡。她為他準備了某種驚喜。迫不及待地,他打開信封。短箋寫道:

  沒有用的,我最親愛的。眼下我需要的比你能給我的要多得多,所以我嫁給一個能夠那麼做的人。我愛你,而且始終愛你。我知道你將發現這很難接受,但我正在做的事卻是對你和對我都是有利的。

  坦納的臉變得慘白。他久久地看著來函,然後有氣無力地將它丟進廢紙簍。

  他的成功遲到了一天。

  第十八章

  第二天坦納默默地坐在辦公桌邊,秘書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一個委員會來見你,金斯利先生。」

  「委員會?」

  「是的,先生。」

  「讓他們進來。」

  來自好幾個金斯利集團部門的領導走進坦納的辦公室。「我們想跟你談談,金斯利先生。」

  「坐。」

  他們就座。

  「有什麼問題?」

  一個頭兒說:「嗯,我們都有點擔心。你哥哥發生了那種事以後……金斯利集團還能辦下去嗎?」

  坦納搖頭。「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我還驚魂未定。我不能相信在安德魯身上發生的事。」他沉吟片刻。「我會告訴你們我將怎麼辦。我不能預測我們的機遇,但我將竭盡全力保證我們繼續幹下去。這就是我的承諾。我會和你們聯繫的。」

  幾聲含糊的「謝謝你」,坦納看著那些人離去。

  這一天安德魯出院了,坦納把他安頓在公司地皮上的一棟小小的職員宿舍裡,派專人照顧他,另外還在自己辦公室旁邊給他安排了一間辦公室。雇員們看到安德魯的變化,都驚訝得目瞪口呆。他從一個才華橫溢、機智靈敏的科學家變成了一具僵屍。安德魯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椅子裡,看著窗外,半醒半睡,但他似乎對自己返回金斯利集團感到十分快樂,即使他根本不明白周邊發生著什麼。所有的雇員都對坦納如此周到體貼地照顧他哥哥而深受感動。

  金斯利集團的氛圍幾乎在一夜之間發生了變化。安德魯執掌帥印時,集團的整體氣氛是寬鬆的。現在突然變得正規起來,公司被當作企業來管理,而不再是一家慈善機構。坦納派出代表為公司尋找客戶,簽定合同。生意迅猛地增長,坦納把公司的名稱改為金斯利國際集團,正如他一貫所計劃的。

  有關公主道別函的事情在KIG迅速地擴散。雇員們原來都為婚禮做好了準備,此刻都很好奇,不知坦納會如何接受這個打擊。員工中盛傳著他在被甩了以後會採取什麼行動的各種揣測。

  坦納收到信的兩天后,報紙上出現了一條消息,宣佈坦納的未婚妻嫁給了艾得蒙德·巴克萊,一位億萬傳媒大亨。坦納身上唯一的變化似乎是更為明顯的陰鬱和比以前更強烈的工作狂熱。每天早晨他單獨伏案兩小時,進行一項籠罩在迷霧之中的研究。

  一天晚上,坦納接到在高智商協會發表演講的邀請。因為KIG的許多雇員都是它的會員,所以他同意了。

  第二天上午當坦納來到總部時,他身邊伴隨著一位下屬們平生所見過的最為美麗的女郎。她有著拉丁人的五官、黑眼睛、茶青色的膚色和一副性感的身段。

  坦納把她介紹給員工。「這位是塞巴斯蒂安娜·科爾特斯。她昨天晚上在高智商協會演講。非常有才華。」

  坦納的態度似乎突然輕鬆了。坦納把塞巴斯蒂安娜領進辦公室,過了一個小時兩人才重新露面。出門後,他倆在坦納的私人餐廳裡共進午餐。

  一名雇員在互聯網上查找到塞巴斯蒂安娜·科爾特斯。她原是前阿根廷小姐,家住辛辛那提,嫁給一位有名望的實業家。

  塞巴斯蒂安娜和坦納午飯後回到辦公室時,坦納發話給秘書,關照她掐斷所有的電話。幾分鐘後,人們在接待室裡聽到坦納的說話聲,是從內聯器傳出來的,內聯器沒有關閉。

  「別擔心,親愛的。我們能找到辦法解決問題的。」

  秘書們開始聚攏在內聯器周圍,興致勃勃地偷聽對話。

  「我們必須非常小心。我丈夫是個醋勁十足的人。」

  「沒有問題。我會妥善安排和你保持聯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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