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你怕黑嗎?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兩名軍隊技師過來向安德魯彙報他們的進展。安德魯起初很勉強,但當他們討論項目時,安德魯變得越來越興奮。如果問題得以解決,這將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一小時後,安德魯看著一輛軍用卡車駛入金斯利集團大門,由兩輛裝載著士兵的軍事參謀部的汽車護送。他到門口去迎接負責小組的上校。

  「運來了,金斯利先生。怎麼處置?」

  「從這裡開始由我負責,」安德魯說。「你們只要卸下來,我們接手。」

  「是,先生。」上校轉向站在卡車後面的兩名士兵。「我們卸車。小心。我意思是你們要非常小心。」

  士兵進入卡車裡面,躡手躡腳地抬出一隻體積很小、具有多重功能的金屬手提箱。

  幾分鐘以後,兩名助理參謀將箱子抬進一間由安德魯主持的實驗室。

  「放在桌子上,」他說,「輕輕地。」他看著他們放下。「好。」

  「我們一個人就可以提起來。它很輕。」

  「你們是不會相信它有多麼沉重的,」安德魯說。

  兩名助理看著他,困惑不解。「什麼?」

  安德魯搖搖頭。「不管它了。」

  兩名化學專家,佩裡·斯坦福和哈維·瓦爾克被挑選來和安德魯一道進行這項工程。

  兩人已經穿上了實驗所要求的沉重的防護服。

  「我去穿戴起來,」安德魯說。「一會就回來。」

  他沿走廊走到一扇關著的門口,打開。裡面的架子上掛滿了類似太空服的化學裝備,還有防毒面具、護目鏡、特殊的鞋子和沉重的手套。

  安德魯走進房間,穿上他的套裝,坦納在那裡祝他好運。

  安德魯回到實驗室時,斯坦福和瓦爾克正等著。三個人一絲不苟地把房間密封起來,以使它密不透氣,隨後仔細地鎖上門。他們都能感覺到空氣中洋溢著的興奮。

  「都準備好了嗎?」

  斯坦福點頭。「準備就緒。」

  瓦爾克說:「準備就緒。」

  「面具。」

  他們戴上防毒面具。

  「我們開始吧,」安德魯說。他小心翼翼地揭開金屬箱的蓋子。裡面有六隻小瓶,穩妥地放置在保護性的軟墊裡。「當心,」他警告說。「這些基因是零下兩百二十二度。」他的聲音由於防毒面具而變得含糊了。

  斯坦福和瓦爾克看著安德魯輕輕地拿起第一隻瓶子並打開。瓶子開始噝噝作響,從瓶裡冒出的水汽凝聚成的冰冷雲團似乎充斥了整個房間。

  「好,」安德魯說。「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是——首先要做的——」他的眼睛睜大了。喉頭哽塞了,面色變得煞白。他試圖說話,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斯坦福和瓦爾克驚恐地看著安德魯的身體癱倒在地上。瓦爾克急忙蓋上瓶蓋,關上箱子。斯坦福跑到牆邊,摁電鈕,啟動一個巨大的電扇,將呆滯的瓦斯氣體從實驗室攆出去。

  當空氣淨化以後,兩名科學家打開房門,匆忙地把安德魯抬到室外。坦納,正巧沿走廊走過來,看見了發生的事,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他跑到兩個人的身邊,朝下看著哥哥。「究竟出了什麼事?」

  斯坦福說:「是個事故,而且——」

  「什麼事故?」坦納像個瘋子似的尖叫。「你們對我哥哥做了什麼?」人們開始聚攏。「呼叫911。算了。我們沒有時間那麼做。我們用自己的車送他上醫院。」

  二十分鐘後,安德魯躺在曼哈頓聖文森特醫院一間急救病房的一張活動病床上。他臉上戴著氧氣罩,胳膊上插著試管。兩名醫生彎腰看著他。

  坦納正瘋狂地來回踱步。「無論是什麼毛病你們都得治好,」他吼叫著。「現在!」

  一名醫生說:「金斯利先生,我必須請你離開房間。」

  「不,」坦納大聲說。「我就要留在這裡陪著我哥哥。」他走到毫無知覺的安德魯躺著的活動床邊,拉起他的手,緊緊地捏著。「來吧,哥哥。醒醒吧。我們需要你。」

  沒有回應。

  眼淚湧入坦納的眼眶。「你不會有事的。別擔心。我們將用飛機把世界上最好的醫生接來。你會好起來的。」他轉向醫生。「我要一套私人病房和二十四小時的私人護士,我要在他房間裡放一張小床。寸步不離地陪著他。」

  「金斯利先生,我們想完成我們的檢查。」

  坦納輕蔑地說:「那我在走廊上等。」

  安德魯被緊急送到樓下,進行一系列的核磁共振和CT掃描,以及多項血液測試。一項更為複雜的掃描,PET掃描則排進了日程。之後,他被推進一間套房,裡面有三名醫生等候著。

  坦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當終於有一名醫生從安德魯的房間裡走出來時,坦納一下跳了起來。「他不會有事的,是嗎?」

  醫生遲疑了一下。「我們將立即把他轉到華盛頓的瓦特·李得軍事醫療中心,做進一步的診斷,但坦率地說,金斯利先生,我們不抱多大的希望。」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坦納叫嚷著。「當然他會痊癒的。他只在那個實驗室裡待了幾分鐘而已。」

  醫生正要責備,但抬起頭來時,他看見坦納淚水盈眶。

  坦納跟隨毫無知覺的哥哥同乘一架救護機去華盛頓。他一路上不住地安慰。「醫生說你會沒事的……他們將給你使用一種東西讓你康復……你只要休息休息就行了。」坦納摟住哥哥。「你必須馬上恢復健康,我們還可以到瑞典領取你的諾貝爾大獎。」

  以後的三天裡,坦納睡在安德魯病房的一張小床上,只要醫生允許他便守在哥哥身邊。坦納正待在瓦特·李得的候診室裡,突然一名助理醫生向他走來。

  「他怎麼樣?」坦納問。「他——?」他看見醫生臉上的表情。「出了什麼事?」

  「恐怕很糟糕。你哥哥幸運地沒有死。不論那個實驗用的是什麼氣體,反正毒性非常大。」

  「我們請醫生,從——」

  「沒有用。恐怕毒性已經影響到你哥哥的腦細胞。」

  坦納嚇了一跳。「難道沒有辦法治——治他的病嗎?」

  醫生謹慎地說:「金斯利先生,軍隊目前都不知道這種病叫什麼名字,而你卻想知道有沒有治療的方法?沒有,我很抱歉。恐怕他——他再也不會恢復到他原來的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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