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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那音樂又成了你的命啦,嗯?」

  「是那音樂家成了我的命。你不瞭解他有多麼了不起,霍華德。」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公司上班?我們需要你。」

  「過幾天就去。」

  凱勒點點頭。「那好。」

  他們開始審閱他帶來的合同書。

  ***

  第二天上午,特裡·希爾打來電話。「拉臘,我剛接到雷諾賭管會打來的電話。」律師說。「他們將要就你的夜總會許可證舉行聽證會。」

  「為什麼?」拉臘問。

  「有人斷言招標過程受到了某些人的幕後操縱。他們要你17日到那裡去作證。」

  「這事很嚴重嗎?」拉臘又問。

  律師遲疑一下。「你清楚投標過程中有什麼不法行為嗎?」

  「不,當然不清楚。」

  「那你用不著擔心什麼。我將和你一起坐飛機去雷諾。」

  「我要是不去會有什麼結果?」

  「他們會傳訊你的。看來你自己去似乎要妥當些。」

  「那好。」

  拉臘撥通了保羅·馬丁辦公室裡的私人電話。他連忙拿起電話。

  「拉臘?」

  「是我,保羅。」

  「你好久沒打這個電話了。」

  「我知道。我是為雷諾的事……」

  「我聽說了。」

  「真的要緊嗎?」

  他笑道:「不。你搶先了他們一步,所以那些輸家很惱火。」

  「你能肯定沒事嗎,保羅?」她猶豫一下說,「我們的確談論過別人的投標價呀。」

  「相信我吧,這種事什麼時候沒有?再說,他們沒任何辦法可以證明。什麼也不用擔心。」

  「那好,我不擔心。」

  她放下話筒,坐在那兒,憂心忡忡。

  ***

  午餐時,菲利普說:「哦,對啦,他們請我在卡內基音樂廳舉行一場音樂會,我打算去。」

  「好極了。」拉臘笑著說。「那我要去買套新衣服。什麼時候?」

  「17日。」

  拉臘笑容頓失。「噢。」

  「怎麼啦?」

  「我恐怕去不成了,親愛的。我得去雷諾。真遺憾。」

  菲利普撫摸著她的手,說:「我們的時間表似乎總是不合拍,是吧?哎,不提啦。別發愁,以後有的是機會。」

  ***

  拉臘坐在卡梅倫中心她的辦公室裡。霍華德·凱勒早上給她家裡打過電話。

  「我想你最好還是到這來一趟,我們碰到了幾個問題。」

  「我一小時後到。」

  他倆正在商談。「有兩筆生意黃掉了。」凱勒對拉臘說。「打算遷進我們新樓的休斯敦那家保險公司破產了。他們是我們唯一的房客。」

  「我們再另找一家。」拉臘說。

  「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稅改法對我們不利。見鬼,它對誰都不利。國會清掃了合作逃稅項目,取消了大部分稅收減讓。我想我們正面臨著該死的衰退階段。和我們有關係的儲蓄與信貸公司都遇上了麻煩。德雷克塞爾、伯納姆暨蘭伯特公司可能也要停業。垃圾債券簡直成了地雷。我們的六七幢大樓都成問題。其中兩幢才完成了一半。沒有資金投入,建築費用將耗光我們的全部經費。」

  拉臘坐在那兒想主意。「我們能應付的。把我們的所有產權賣掉來支付抵押金。」

  「可以樂觀的是,」凱勒說,「我們在雷諾掘了條金河,一年可以源源不斷地為我們送來近5000萬美元。」

  拉臘沒吭聲。

  當月17日,星期五,拉臘前往雷諾。菲利普開車送她到機場。特裡·希爾正在飛機上等著。

  「你什麼時候回來?」菲利普問。

  「也許明天。這事該要不了多久的。」

  「我會想你的。」菲利普說。

  「我也會想你的,親愛的。」

  菲利普站在原地看著飛機起飛。我會想她的。她是世上最迷人的女人。

  ***

  在內華達州賭管會的辦公室裡,拉臘面對著的,還是上回申請夜總會營業執照時打過交道的那批人。不過,這回,他們可沒那麼友好。

  拉臘按要求起過誓,一位法院記錄員錄下她的證詞。

  賭管會主任說:「卡梅倫小姐,有人就發給你夜總會許可證的事提出了相當棘手的陳述。」

  「什麼樣的陳述?」特裡·希爾問。

  「我們還是按照規定程序談吧。」主任說罷又轉向拉臘。「我們理解你這是初次申辦賭博性的夜總會。」

  「是的。第一次聽證時我就對你說過。」

  「你是怎樣算出你投標的出價的?我是說……你的數額怎麼那麼準確?」

  特裡·希爾打斷說:「我想知道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稍等,希爾先生。你是否同意你的當事人回答這個問題。」

  特裡·希爾看著拉臘,點點頭。

  拉臘說:「我讓審計官和會計們就我所能承受的投標價作了一個估算,我們還算進了一小筆能湊上去的利潤。我的投標價就是這麼來的。」

  主任掃了一眼面前的文件材料。「你的投標價可比下一個最高投標價高出500萬美元啊。」

  「是嗎?」

  「你投標時不知道這點?」

  「不,當然不知道。」

  「卡梅倫小姐,你認識保羅·馬丁嗎?」

  特裡·希爾打斷說:「我看不出這與本問題有什麼關係。」

  「我們一會就讓你明白的。這會兒,我還是想請卡梅倫小姐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反對。」拉臘說。「是的,我認識保羅·馬丁。」

  「你和他有過生意上的交往嗎?」

  拉臘猶豫一下。「沒有。只是朋友。」

  「卡梅倫小姐,你知道不知道,據說保羅·馬丁和黑手黨有牽連,而且……」

  「反對。這只是道聽途說,在本案中不能成立。」

  「很好,希爾先生,我收回。卡梅倫小姐,你最後一次和保羅·馬丁見面或談話是在什麼時候?」

  拉臘頓了頓。「我記不確切。老實說,自從我結婚後,我就很少見到馬丁先生。我們偶爾在晚會上碰個面,如此而已。」

  「難道你沒有與他定期通電話的習慣嗎?」

  「沒有,我結婚後就沒有過。」

  「你難道沒有同保羅·馬丁商量過夜總會的事?」

  拉臘看看特裡·希爾,希爾點點頭。「是談過,我想那是在我中標以後。他打電話來祝賀我。後來我拿到開業執照時,他也打過一次電話。」

  「除此之外,你再沒和他談過。」

  「沒有。」

  「我想提醒你,你是起過誓的,卡梅倫小姐。」

  「是的。」

  「你知道做偽證是要受懲罰的嗎?」

  「是的。」

  主任揚起一張紙。「我這兒有一張電話單,上面記錄了你和保羅·馬丁之間通過15次電話,全是發生在夜總會投標保密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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