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裸臉 | 上頁 下頁
一六


  賈德聽見麥克銳佛「哢」的一聲把電話放下,過了一會兒,傳來安吉利的聲音:「我是安吉利偵探。」

  「我是賈德·史蒂文斯,我想知道你把情況弄清楚了沒有。」

  安吉利由於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說:「已經瞭解了。」

  「你只需說『是』或『不是』。」賈德的心怦怦直跳,費了好大勁才接著問:「阿姆斯還關在瘋人院裡嗎?」

  似乎等了好久好久,安吉利才回答:「是的,他還在那兒。」

  失望的波濤,席捲全身。

  「謝謝。」賈德無力地掛上電話筒。

  現在只剩下伯克一個可懷疑的對象了,這個頑固堅持人人都在蓄意謀殺他的無可救藥的妄想狂病人。是伯克先下的手嗎?約翰·漢森星期一十點十五分離開賈德的辦公室,幾分鐘後就被殺害了。必須搞清楚當時伯克是否在他的辦公室。他查對了伯克辦公室的電話號碼,開始撥號。

  「這裡是國際鋼鐵公司。」聲音機械、冷漠,毫無表情。

  「我找伯克先生。」

  「請稍等。」

  賈德把賭注下在伯克的秘書接電話這個可能性上。要是她正巧出去了一會兒,正巧是伯克接電話,那就……

  「這裡是伯克先生的辦公室。」謝天謝地,是女人的聲音。

  「我是賈德·史蒂文斯醫生,我想打聽一件事。」

  「好的,史蒂文斯醫生!」她欣慰的口氣中夾雜著不安,她一定曉得賈德是伯克的精神病一生。她指望他的幫助嗎?伯克有些什麼事使他提心吊膽的呢?

  「是關於伯克先生的賬單的事……」

  「什麼賬單?」她毫不掩飾她的失望。

  「我的接待員已經不在了,我想把賬本清理一下。上星期一,她要伯克先生支付一筆九點三十分就診的門診費,請在他的日曆上查對一下時間,看看有無出入。」

  「請等一會兒。」她說,聲音中流露出不滿。他可以猜到她的心思:她的雇主精神失常了,可是他的精神病醫生關心的只是撈錢。幾分鐘後,女秘書回到電話旁,尖酸地說:「您的接待員大概搞錯了吧,史蒂文斯醫生?伯克先生星期一上午不可能在您的辦公室裡。」

  「你能肯定嗎?」賈德堅持不讓,「明明寫在賬本上嘛,從九點三十分到——」「我不管賬本上怎麼寫的,醫生!」她發火了,它的麻木不仁激怒了她,「星期一整個上午,伯克先生都在參加公司全體人員的會議,早上八點開始的。」

  「那不可能溜出來一個小時嗎?」

  「不可能,醫生。」她說,「在這一天,他是從來不會來開的。」她的話音中帶有譴責之意了,好像是說,你不知道他有病嗎?你幹了些什麼來拯救他?

  「要不要我通知他您來電話了?」

  「不用了,謝謝您。」賈德說。他想添上一句寬心的話,可又沒什麼好講的,便掛上了電話。

  情況如此,伯克也排除在外了。如果阿姆斯和波蝌蚪沒有企圖謀害自己,那就不可能有別的任何人了。

  賈德分析推理又回到原來開始的地方。某人或某些人殺害了它的接待員和一位病人,那麼後來那起撞倒人就逃的事件,是蓄意的還是偶然的?當它發生時,像是蓄意的,但回過頭來冷靜一想,也不得不承認這看法是受了前些天幾件事的影響。情緒高度緊張時,很容易把偶然小事做可怕的大災。道理很簡單,沒有任何人有任何動機要殺他。他同病人關係非常融洽。對朋友也熱情相待,還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電話鈴響了。他馬上就聽出了安娜低弱的喉音。

  「你忙嗎?」

  「不忙,可以談談。」

  她聲音中充滿了關切。「我從報上看到你讓車撞了。我想儘快給你掛個電話,可是又不知道該往哪裡掛。」

  他把聲音放得輕柔一點,說:「關係不大,給我一個教訓,以後不要再橫穿馬路。」

  「報上說是撞倒人車就逃了。」

  「是的。」

  「找到肇事者了嗎?」

  「沒有,可能是哪家的小孩開車出來尋開心吧。」但他心裡卻說:「坐在一輛不開車燈的黑色轎車裡。」

  「你能肯定嗎?」安娜問。

  這問題令他驚訝。

  「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很難猜透她話中的話,「我是說,卡洛爾被殺害了,現在又——」

  原來她也把這兩件事聯繫到一塊了。

  「聽起來好像是有個瘋子,在逍遙法外。」

  「如果真有,警察會抓住他的。」賈德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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