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裸臉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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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大門口幾尺遠的地方停著一輛沒有標記的警車。他們上了車,一聲不響地駛往辦公室。 走進辦公大樓,賈德在門口登記處簽了名。門警彼格羅神色異樣地看了他一眼。又是神經過敏嗎? 他們乘電梯上到第十五層,沿著走廊來到賈德的辦公室。一位穿制服的警察守在門口,他朝麥克銳佛點點頭,側身讓到一邊。賈德身手摸鑰匙。 「門沒有鎖。」安吉利說。他推開門,由賈德領路,一起進入室內。 接待室翻得亂七八糟,所有的抽屜都拉出來了,文件撒了一地。賈德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由得全身一震。 「你估計他們來這兒要找什麼?」麥克銳佛問。 「不知道。」賈德回答。他走過去,一把拉開裡門。麥克銳佛緊跟在他身後。 辦公室內,兩張靠牆邊的桌子翻倒在地,破碎的檯燈跌落在地板上,地毯上浸透了鮮血。在房間內最遠的一個角落裡,躺著卡洛爾·羅伯茨,她全身一絲不掛,雙手被鋼琴弦反綁,臉部、乳房和大腿間灑上了酸類化學物品,右手指已被折斷,面孔被打腫,嘴裡塞著手帕裹著的東西。 醫生呆呆地望著卡洛爾的屍體,兩個偵探注視著他的表情。 「你臉色不好,」安吉利說,「坐下吧。」 賈德搖搖頭,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誰幹的?」他聲音憤怒得顫抖。 「應該由你來告訴我們,史蒂文斯醫生。」麥克銳佛說。 賈德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一生中沒有恨過任何人,不可能有人會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別裝蒜了,你該換個口氣說話了。」麥克銳佛說,「沒人想傷害漢森,可他背後挨了一刀;沒人想傷害卡洛爾,可她全身被潑山了酸,活活地被折磨死。」他的聲音變得生硬起來,「而你呢?卻站在這兒對我說,沒人想傷害他們。你他媽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聾子?啞巴?還是瞎子?這姑娘為你工作了四年,作為一個心理分析學家,你能說不知道或者不關心她的私人生活?」 「當然關心。」賈德繃著臉說,「她有個男朋友,她打算嫁給他。」 「他叫契克,我們同他談過了。」 「可是契克決不會幹這種事,他是個體面的小夥子,他愛卡洛爾。」 「你最後一次看見卡洛爾是在什麼時候?」安吉利問。 「已經講過了,在我離開這兒,去探望漢森太太的時候。我讓卡洛爾收拾一下,關好辦公室的門。」他語不成聲,吸了一口長氣。 「你今天還有什麼預約的病人要來嗎?」 「沒有。」 「會不會是一個瘋子闖進來幹的呢?」安吉利問。 「一定是個瘋子。不過——即使是個瘋子,也得先有某種殺人的動機呀!」 「這正是我考慮的。」麥克銳佛說。 賈德朝卡洛爾躺著的地方瞅了一眼,她就象一具變了型的爛洋娃娃,沒用了,被人扔到那兒。「你們讓她就這樣躺著有多長時間了?」賈德生氣的問。 「會把她搬走的。」安吉利說,「驗屍處和兇殺處的小夥子們都已經幹完活了。」 賈德轉過去對著麥克銳佛說:「你是讓她這樣躺著等我來看的?」 「不錯。」麥克銳佛說,「我還得再問你一些事。辦公室內,有沒有值得某種人非常想得到的東西,而不得不幹出這種事?」他指著卡洛爾問。 「沒有。」 「譬如說,病人的病歷檔案?」 賈德搖搖頭:「沒有什麼值得要的。」 「你同我們合作得不太好哇,醫生!」麥克銳佛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看見你找到兇手嗎?」賈德氣衝衝地頂他,「如果病歷檔案中有任何可助破案的材料,我會告訴你的。我瞭解我的病人,他們中沒人會去殺害她。這是外來者幹的。」 「你怎麼知道沒人想得到病歷檔案而作案?」 「檔案沒被碰過。」 麥克銳佛興趣盎然地瞅著醫生,問:「從何而知?你連看都沒看過呢。」 賈德走到另一頭牆邊,按了一下控制盤下方的電鈕,牆板滑開,現出嵌在牆內的一層曾格架,架上放滿了錄音帶。「每次與病人會面,都錄了音,錄音帶就放在這裡。」 「他們會不會折磨卡洛爾,逼她講出錄音帶放在哪裡。」 「錄音帶裡的內容,對任何人都不會有什麼價值。兇手的殺人動機不在這裡。」 賈德又看了看卡洛爾佈滿傷害的屍體,無名的怒氣溢滿全身。「你們必須找出兇手!」 「我打算這樣。」麥克銳佛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賈德醫生。 賈德辦公樓前的大街,寒風凜冽,空無一人,麥克銳佛吩咐安吉利開車送賈德回家。他轉身對賈德說:「我還有任務,醫生,晚安。」 賈德注視著那肥碩的身軀沿著大街搖搖擺擺地離去。 「走吧,」安吉利說,「我快凍僵了。」 賈德坐到前面安吉利的旁邊,車開動了。 「我得去通知卡洛爾的親屬。」賈德說。 「我們已經去過了。」 賈德困倦地點點頭。他原想親自去見見他們,後又轉而一想,還是先等等吧。 兩人在車上沉默不語。賈德心裡直納悶,大清早天沒亮,麥克銳佛會有什麼其他的任務呢? 安吉利似乎摸透了他的心思,說:「麥克銳佛是一位優秀的警官,他堅持認為阿姆斯應該上電椅,因為他殺了麥克銳佛的同事。」 「阿姆斯神經不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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