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假如明天來臨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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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快車抵達米蘭車站時,十二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和便衣偵探已等候在站台兩旁。他們下令,任何乘客和行李不得離開火車。 警長盧齊·瑞西親自來到佛納提的房間。 西爾文娜·羅娣的歇斯底里有增無減。「我所有的珠寶統統都放在那只盒子裡,」她叫嚷,「一顆也沒有上保險!」 警長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珠寶盒:「昨晚您的確把珠寶放在這裡了,夫人?」 「當然,我敢肯定。我每天晚上都把它們放在那兒。」她那雙曾使千百萬崇拜者為之癡迷的明亮的眼睛,此刻卻凝聚著淚花。瑞西警長決心要為她嚴懲作案者。 他走到房間門前,彎下腰,聞了聞鎖眼。他嗅到了滯留乙醚的氣味。這是盜竊,他一定要抓獲這個冷酷的竊賊。 瑞西挺直脊背,說:「不用擔憂,夫人。珠寶無法離開這列火車,我們一定能抓住竊賊,把珠寶還到您的手中。」 警長完全有理由感到自信,天羅地網已經撒下,罪犯已毫無脫身的可能性。 偵探用繩子將車站的一間候車室攔開,把乘客一個個帶到裡面進行仔細地搜身檢查。許多頗有地位的人認為受到侮辱,大為震怒。 「對不起,」瑞西警長一一向他們做出解釋,「但價值一百萬美元的盜竊案實在是非同小可。」 乘客被帶出列車後,偵探便在他們的房間裡翻箱倒櫃,把每一寸空間都查個遍。對瑞西警長來說,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利用。倘若能找回失去的珠寶,他將得到擢升。他漫無邊際地想:西爾文娜·羅娣對他將不勝感激,大概還回邀請他……他精力充沛,不斷地下達命令。 有人敲了一下特蕾西的門,瞬間,一名偵探走了進來。「對不起,小姐,發生了一起盜竊案。所有的乘客都必須搜身。請跟我來……」 「盜竊案?」她的聲音充滿驚恐,「在這列車上?」 「是這樣,小姐。」 特蕾西一離開房間,兩名偵探便走進來。他們打開她的箱子,開始仔細檢查裡面的每一件物品。 經過四個小時的搜索,全車查出了幾包大麻、五司可卡因、一把刀子和一支私藏手槍。丟失的珠寶卻毫無蹤影。 這一結果令瑞西警長不敢相信。「整個火車都查到了嗎?」他曆聲問一名少尉。 「警長,我們查遍了所有的地方。我們搜查了引擎室、餐車、酒吧、衛生間、旅客房間。我搜查了乘客、列車員和每一件行李。我敢向您擔保,珠寶不在這列火車上,也許那位夫人誤以為她的首飾被盜。」 但瑞西警長知道得很清楚。他詢問過侍者,他們證實說,昨天晚上吃晚餐時,的確看到西爾文娜·羅娣戴著首飾,遍身散發著珠光寶氣。 東方快車的一名代表乘飛機來到米蘭。「你們不能再扣壓這列火車了,」他堅持說,「我們已經晚點多時了。」 瑞西警長失敗了,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繼續稽留東方快車。他再也施展不出任何招數。他所能想出的唯一解釋是,竊賊在夜裡已設法將珠寶投擲出車外,轉手給等待中的同謀。然而,這可能是真實的情景嗎?這樣做在時間計算上幾乎不可能。竊賊無法提前知道走廊裡何時無人,預算不出何時列車員或乘客不出來走動,也不會知道火車何時到達某個荒無人煙的指定地點。這是一個超出了警長的能力所能理解的迷。 「放行!」他命令說。 他站在那裡,沮喪地望著東方快車緩緩地駛出了車站。車身還帶走了他的晉升,帶走了他與西爾文娜·羅娣的尋歡作樂。 *** 在餐車的早餐上,主要的話題就是這場盜竊案。 「這是我多年來遇到的最有意思的事,」一名古斑板的女子學校的老師說。她手指間摩挲著一串很小的寶石金項鍊,「我算走運,他們沒把這個偷走。」 「你很走運。」特蕾西一本正經地說。 阿爾勃托·佛納提走進餐廳,他一眼就看到了特蕾西,於是匆忙走到她身旁。「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知道被盜的正是佛納提的妻子嗎?」 「哦?」 「正是!我的命好危險。一夥盜賊潛入我的房間,用氯仿將我麻醉,佛納提險些在睡眠中被殺死。」 「真可怕!」 「現在,我不得不為西爾文娜重新購買所有的珠寶。這要花一大筆錢呢。」 「警察沒有找到珠寶?」 「沒有,但佛納提知道盜賊是怎樣將珠寶轉移的。」 「哦,怎樣呢?」 他朝四周望瞭望,壓低聲音說:「一名同謀在我們昨天夜間路過的某個車站等待。竊賊把珠寶從車內扔出去,喏——就這樣,萬事大吉。」 特蕾西讚賞地說:「你能想到這一層,真不簡單。」 「唔,」他意味深長地揚了揚眉,「你不會忘記我們在威尼斯的幽會吧?」 「當然不會。」特蕾西笑著說。 他用勁捏了一把她的肩膀:「佛納提期待著這一時刻。我現在必須回去安慰西爾文娜,她仍在犯神經。」 東方快車到達威尼斯的桑塔露西婭車站後,特蕾西夾在第一批乘客中下了車。她叫出租車把行李運到飛機場,她本人隨身攜帶著西爾文娜·羅娣的珠寶,乘下一次航班飛回倫敦。 岡瑟·哈脫格一定會感到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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