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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不能。勞倫斯法官不在城裡。」

  「噢,那我到哪兒找他呢?」

  「恐怕辦不到。他出國了。」

  特蕾西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裡攙進失望的成分:「我懂了。請問他去哪兒了?」

  「他正在歐洲參加國際司法專題討論會。」

  「那太遺憾了。」特蕾西說。

  「請問您貴姓?」

  特蕾西飛快地思索著。「我是伊麗莎白·羅恩·達斯廷,美國律師協會南方分會主席。本月二十日,我們將在新奧爾良舉行一年一度的發獎晚餐會,我們已推選了亨利·勞倫斯法官為今年的獲獎人。」

  「太好了,」法官的秘書說,「只怕他到時趕不回來。」

  「真遺憾。我們都在盼望聽他演說呢。勞倫斯法官是我們評選委員會一致推舉的。」

  「他也會因為失去這個機會而深感遺憾的。」

  「是的。我相信您一定知道這是多麼崇高的榮譽。只有我國最傑出的法官才能當選。等一等!我有辦法了。您認為法官能否將他表示接受這個榮譽的簡短發言錄下來——就是說幾句感謝的話。您認為能行嗎?」

  「嗯,我——我也說不準。他的日程安排得非常緊。」

  「許多全國性的電視臺和報社都會為此發報道的。」

  沉默。勞倫斯法官的秘書知道他對電視臺和報社的報道會多麼高興。事實上,據她所知,他此次之行似乎也主要是為了這個目的。

  她說:「也許他能抽出點兒時間為你們錄幾句話。我可以向他請示一下。」

  「噢,那太好了!」特蕾西高興地說,「這將使我們的發獎晚餐會大為增色。」

  「您希望他的講話能針對某個特別問題嗎?」

  「噢,那當然。我們希望他能談談關於——」她遲疑了一下,「恐怕這有點太複雜了,最好由我直接跟他說。」

  又是一陣沉默。那秘書感到很為難。她得到過不准洩露上司行蹤的命令。但另一方面,假如他失去了這麼一個重要的獲獎機會,同樣會指責她的。

  她說:「我本來不該說,但我相信,對於這樣一個盛典,他會允許我破例的。您可以打電話到莫斯科的俄羅斯飯店與他聯繫。他最近五天都在那裡,然後——」

  「好極了。我馬上跟他聯繫。太感謝了。」

  「謝謝,達斯廷小姐。」

  ***

  住在莫斯科俄羅斯飯店的亨利·勞倫斯法官一連接到幾份電報。第一份電報的電文是:

  下次司法討論會現已可以作出安排。請確定適當日期,並按要求選好地點。

  鮑裡斯

  第二天,他又接到一份電報。電文是:

  請告知旅行計劃。你妹飛機晚點,但已安全抵達。護照和錢丟失。她將被安置在一流的瑞士旅館。費用記帳戶。

  鮑裡斯

  最後一份電報的電文是:

  你妹將設法通過美國使館獲取護照。瑞士視俄國如天使。將用船把你妹儘快送往你處。關於新簽證的情況尚在未知之中。

  鮑裡斯

  蘇聯的秘密警察先按兵不動,等候新的電報。當電報不再發來時,他們逮捕了勞倫斯法官。

  審訊持續了十天十夜。

  「你把情報送哪兒去了?」

  「什麼情報?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些什麼。」

  「我們說的是計劃。那些計劃是誰交給你的?」

  「什麼計劃?」

  「蘇聯核潛艇的計劃。」

  「你們一定是瘋了。我怎麼會知道蘇聯潛艇的計劃。」

  「這正是我們要查清楚的問題。誰和你秘密接頭?」

  「什麼秘密接頭?我沒有秘密。」

  「好。那你告訴我們,鮑裡斯是誰 ?」

  「誰是鮑裡斯?」

  「那個把錢存入你的瑞士戶頭上的人。」

  「什麼瑞士戶頭?」

  他們暴怒起來:「你真是個頑固不化的笨蛋!」他們對他說,「我們準備拿你做樣子,好好教訓所有企圖顛覆我們偉大祖國的間諜。」

  當美國大使獲准與他見面的時候,亨利·勞倫斯法官已經掉了十五磅肉。他已記不得逮捕他的人是什麼時候允許他最後一次睡覺的。他渾身顫抖,不成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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