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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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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羅馬諾的辦公室非常摩登,全部呈白色和鉻黃色,是新奧爾良最著名的室內裝飾師設計的,唯一帶有其他色彩的是牆上那三張昂貴的法國印象主義派的繪畫。羅馬諾對他的審美觀頗為自豪。他是從新奧爾良的貧民窟中熬出來的,一切都靠自學。他懂得美術和音樂。當他外出吃飯時,他能長時間地、而且頗為內行地和飯店斟酒的服務員談論酒。是的,喬·羅馬諾就是這個城市的管理人。 他的秘書走進他的辦公室:「羅馬諾先生,有人送來一張去裡約熱內盧的飛機票。給他開支票嗎?我們從來是貨到付款的。」 「裡約熱內盧?」羅馬諾搖了搖頭,「告訴他,他搞錯了。」 那個身穿制服的送票人就站在門口:「是他們讓我按照這個地址把票送給約瑟夫·羅馬諾的。」 「那是他們弄錯了。嗯,會不會是航空公司拉客的新花招?」 「不,先生,我——」 「把票給我看看。」羅馬諾從送票人手裡接過飛機票看了看,「星期五。我星期五到裡約熱內盧去幹什麼?」 「這個問題提得好。」安東尼·奧薩蒂說,他正站在送票人的身後,「喬,你為什麼要到裡約熱內盧去?」 「托尼,這完全是誤會。」羅馬諾把票朝送票人遞過去,「哪兒拿來的,送回哪兒去。」 「別那麼著急。」安東尼·奧薩蒂接過票,察看起來,「這是一張頭等機票,靠通道的座位,允許吸煙的,星期五飛往裡約熱內盧,單程。」 喬·羅馬諾笑了:「一定是弄錯了。」他轉身對他的秘書說,「瑪奇,打電話給旅遊社,告訴他們弄錯了。有個可憐的蠢貨要白白損失一張機票了。」 這時,助理秘書喬琳走了進來:「請原諒,羅馬諾先生,皮箱送來了。要我簽收嗎?」 喬·羅馬諾盯著他:「什麼皮箱?我沒訂購什麼皮箱。」 「叫他們送進來!」奧薩蒂命令道。 「天哪!」喬·羅馬諾說,「大家是不是都瘋了?」 一個送貨人提著三隻維頓公司生產的手提箱走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沒訂購過皮箱呀。」 那送貨人核對了一下送貨單:「上面寫著:約瑟夫·羅馬諾先生,博德拉斯街二百一十七號,四零八房間。」 喬·羅馬諾發火了:「那上面是怎麼寫的,我他媽的管不著。這不是我訂的,把它們拿出去。」 奧薩蒂正在察看那些皮箱。「喬,這上面有你姓名的字頭呢。」 「什麼?噢,等一等!也許是人家送來的禮物。」 「你今天過生日嗎?」 「不是。托尼,您知道那些婊子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他們總是送禮。」 「你去巴西有什麼事嗎?」奧薩蒂問。 「巴西?」喬·羅馬諾笑了,「托尼,一定是有人在開玩笑。」 奧薩蒂文雅地笑了笑,然後轉身對秘書和那兩個送貨人說:「出去。」 當門在他們身後關上時,安東尼·奧薩蒂說:「喬,你在銀行存了多少錢?」 喬·羅馬諾看著他,感到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我想有一千五或者二千。有什麼事嗎?」 「隨便問問,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到銀行核實一下?」 「為什麼?我——」 「喬,核實一下嘛。」 「可以,只要您高興。」他按了一下通到秘書那裡的電鈴,「給我接第一商業銀行的會計主任。」 一分鐘後,電話接通了。 「哈羅,親愛的。我是約瑟夫·羅馬諾。您能幫我查查我的活期存款有多少嗎?我的出生日是十月十四日。」 安東尼·奧薩蒂拿起了電話分機,過了一會兒,會計主任回到了電話機旁。 「抱歉,讓您久等了,羅馬諾先生。截止今天上午,您的活期存款是三十一萬九百零五元三十二分。」 羅馬諾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什麼?」 「三十一萬零九百零五——」 「你這只蠢豬!」他喊道,「我帳上沒有這些錢,你弄錯了。讓我跟——」 他感到有人把話筒從他手裡拿開,接著奧薩蒂把電話掛斷了。「喬,這些錢是從哪裡搞來的?」 羅馬諾面無人色:「托尼,我向天發誓,關於這些錢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不知道?」 「您得相信我!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有人在陷害我。」 「那一定是位非常喜歡你的人。他給了你三十一萬美元的送行禮物。」奧薩蒂重重地坐在一把綢面安樂椅上,盯著羅馬諾看了很久,「一切都準備妥了,嗯?一張去裡約的單程機票,嶄新的皮箱……看來你在計劃過一種全新的生活了。」 「不!」喬·羅馬諾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天哪,您是瞭解我的,托尼,我對您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您待我就像是我的父親。」 他滿頭是汗。有人敲了敲門,瑪奇把頭探進來,手裡拿著一份電報。 「很抱歉,打擾你們了。羅馬諾先生,這裡有您一份電報,您得親自簽收。」 憑著落入陷阱的野獸的本能,羅馬諾說:「等會兒,我正忙著呢。」 「給我看看。」奧薩蒂說。那女秘書還沒關上門,他就離開了椅子。他不慌不忙地讀著電文,然後把目光集中到羅馬諾身上。 奧薩蒂的聲音低極了,羅馬諾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奧薩蒂說:「我念給你聽聽,喬。『請證實您從九月一日,本週五起預定了我們的特等套間兩個月。』署名是:『裡約熱內盧裡約奧頓飯店經理S·蒙塔爾本德。』這是你自己預定的,喬,但你現在用不著它了,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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