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一四一


  告密者一直強調治加是一個叛逆派性質的派系,這一點對於賈了來說沒什麼了不起。他知道激進派用海洛英和大麻,再加上賣淫和敲詐,收入要比美國的那些悠閒舒適的恐怖份子販毒者所賺的幾十萬美元多出十倍。

  但是皮爾遜的角色卻是神秘的。他一定是某種中介人,某種高級密使。也許他們操持他女兒只是為了讓他嚴守規則或服從命令,因為一個法官,從職業的性質上來說,是不會太熱衷於和毒品打交道的。這一點賈丁看得出來。但為什麼非要在這裡殺死他?而且還不留痕跡?

  戴維。貴了對這些事情的專業化的考慮,就像是一位頂尖的醫療顧問,一邊看著X光照片和驗血報告,一邊看著筆記和病人的徵候。擅長勾心鬥角的恐怖分子,秘密的毒品交易,兩者之間的國際聯繫,運用權謀的計劃,以及互相以謀殺來做人情,這一切都是他特別有經驗且非常瞭解的事情。

  因此,他認為尤金·皮爾遜可能代表著激進派中比較有責任感的一派,他們反對洛加小組接受哥倫比亞將毒品銷往整個歐洲的行動。

  而反對派,更憤世嫉俗的——在他們自己看來,也許是更現實的——一派,卻強迫皮爾遜受到拖累,成為某個中間人或什麼的;而他的女兒在要被騙到哥倫比亞的途中,卻在紐約市溜到街上,因為服用過量不純的古柯鹼而死在一間肮髒的廁所裡。

  多麼荒唐。

  命運轉盤的輪回,卻要賈丁親手安排滲透到他們內部的特工來執行這一謀殺任務。

  哼,真是見鬼。賈丁想。

  他轉向那位年輕的秘密情報局特工,埃甯安。

  「告訴倫敦」地說,「我們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但是我們已經知道『包裹』要到這裡,來到波哥大。我和他的見面必須,我再強調一遍必須,要在他和皮爾遜見面之前進行。你能記住嗎?」

  埃甯安看起來非常傷心。賈丁是他心目中真正的英雄。而這位英雄卻懷疑他是否能完成這麼一個小小的任務。他凝視著這位長官的眼睛,一字不差地重複著他交待的事情,包括停頓的地方也都完全一樣。

  賈丁笑了。「對不起,史蒂夫。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行動。

  如果你不是最優秀的幹部的話,也不會讓你站在這兒了。」

  就這一句話,使史蒂夫。埃甯安整天樂不可支。這種事情對賈丁來說簡直輕而易舉。這位年輕人笑容滿面,聳聳肩,「還有別的事嗎,米格爾?」

  這小子臉皮還真厚,賈丁想。他喜歡這個年輕人。『既在沒有。「他說。埃甯安離開之後,戴維·賈丁坐下來,跟任何一個經驗豐富的特工指揮官和謀略家一樣,陷入了沉思。

  最後他伸了個懶腰,向浴室走去,在浴缸裡放滿熱水,倒進去一些沐浴精,不知是房主還是澤維爾。拉蒙放在那兒的。

  他懶洋洋地躺在浴缸裡,全身放鬆,呼吸著沐浴精的芳香,感覺那種芳香浸透到每一個毛孔之中。戴維·賈丁輕輕地說了句阿基米德在洗澡時說過的名言,「我發現了……」

  因為,如果順著他關於皮爾遜、古柯鹼和愛爾蘭共和軍激進派的思路,那個把揭發洛加小組的情報主動寄到賈丁家裡、寄到他的公寓和俱樂部的人,未必然(未必然在賈丁的說法意思是很可能)是尤金·皮爾遜法官。

  因此,技術小組在對那張從都柏林寄來的信箋上作的法醫檢驗的報告上,已經看出點什麼?那是供應給愛爾蘭法律部門使用的一批信箋當中的一張,類似這樣的事情……

  那個星期天早上,當拉蒙來到辦公室時,他的電話答錄機上已經錄下了好幾通電話。由此可見他的往來多麼廣泛,和線民確實眾多。

  其中一個電話是愛德華多桑托斯區加拉加斯大街和一號大道交叉處的聖母醫院裡的一名護士打來的。一位遭到搶劫和槍擊的男人被送到醫院。他躺在一台生命維持機器,嘴裡曾經說過一些含混不清帶有美國口音的英語。他的身體兩側和腹部都有傷痕,好像本來有一條裝錢的皮帶被割斷搶走了。腳踝上的傷痕顯示出他的左腳踝上曾經綁著一個槍套,和某種東西。

  是警徽,拉蒙想。一定是個警察。因為護士說這位壯漢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便告訴弗蘭切絲卡,他年輕漂亮的女秘書,如果那個英國人打電話過來,就跟他說拉蒙會在波哥大商業區的聖母醫院裡。

  拉蒙為了兩個原因而去醫院,第一因為他很好奇,如果這個受傷的人是美國政府的某種特工,比如說毒品管制局或中央情報局,那麼他便有機會和美國大使館聯繫。另一個原因是,戴維·賈丁在和另一名秘密情報局特工討論事情時,卻請他離開,顯然是對他不夠信任,不讓他聽,傷了他的自尊。在整個哥倫比亞,沒有人比他澤維爾。拉蒙更值得信賴的了,他對這一個事實感到相當自豪。

  因此,這位哥倫比亞秘密警察部隊前任上校到醫院去的目的,就是要提醒賈丁,拉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不必整天跟在英國秘密情報局的後面任憑差遣。

  拉蒙在走廊裡走著,經過開放的病房,看到護士和擔憂的醫生忙著治療受傷的人們。他點點頭和一兩個工作人員和病人簡短地打著招呼。拉蒙把結交各種類型的人物看成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

  他走到急診室,被帶到了一間加護病房,病房前面髒兮兮的,一個印第安人的家庭,全家人正在看著醫生縫合他們的父親肩上的一個很深的傷口。

  病房裡,三個護士圍著病人,正摘熟地把躺在輪床上那個赤身裸體的男子身上的各種管子除去。他的頭部包著繃帶和紗布,身體兩側和腹部的傷口都已經縫合。

  「嗯,這個傢伙倒被照顧得很周到,」拉蒙站在門口,聲音沙啞地說道。「但願下次我被推進來的時候,身邊也有那麼一大群漂亮的護士小姐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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