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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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倫丹·凱西是在明開什監獄裡受的教育,主攻卡拉什尼科夫槍、塞姆特克斯塑膠炸藥、合作作戰、《城市遊擊隊手冊》,以及馬克思和毛澤東的思想,而對葉慈的詩則一竅不通(當然除了「一位可怕的美人誕生了……」那一行,如今那個運動就是那樣來看待自己的);因此,從那時起他就想像,巴斯克獨立運動的自由鬥士,給他起了個綽號叫「魔術師」。他對那個綽號感到很滿意,並開始用它來簽名和稱呼自己。誰會去點破那位參謀長的無知呢?格裡。德夫林接著提出了建立一個百分之百安全的、專業化的積極行動單位,把踉巴斯克祖國自由組織的聯繫減少到最低程度。他還建議把那個單位轉移到西班牙西北海岸的維戈,在那裡建立一條接收格達費和東歐共產圈從海路運來的武器和炸藥的運輸線。在那個時候,東歐共產圈還沒有變成一個廢物。 軍事委員會同意了。負責接收武器、聯絡,和跟蘇聯國家安全局、巴勒斯坦解放組織以及格達費談判的,主要是巡迴教士伊蒙。格雷格森神父。隨著蘇聯改革的進程,跟蘇聯國家安全局的聯繫日益減少,他被派往西班牙協助德夫林組織那個新的小組。 德夫林已經為它起名為洛加小組。 貝爾法斯特需要派個可靠的人去協助那個剛剛建立的洛加小組,布倫丹·凱西就採取一個一箭雙雕的辦法,把那個經驗豐富的街頭殺手和爆炸能手、他的情婦羅西。休斯派到維戈,從而平息了激進派運動中一些比較謹慎的成員私下對他的批評,因為他們不贊成自己的領導人跟別人通姦。尤金·皮爾遜一面吃完晚餐的剩菜,喝著葡萄酒,望著另外那兩個人,一面在腦子裡回憶那些事情。他剛剛向他們報告了他這次歐洲之行的目的。 軍事委員會已經決定,他對他們說,讓格加小組跟組織完全脫離。由於德夫林採取了堅決而熟練的防範措施,那個單位是安全的,不受懷疑的。德夫林和那個教士要著手準備和建二個接收、銷售和聯絡機構,以擔負每隔幾個星期接收幾噸純古柯鹼,並把它交給歐洲的批發商的任務。他們的第二個任務是審查、測定和報告關於和他們打交道的那些至要犯罪網格的安全狀況,任何犯罪網絡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無懈可擊的,他們是不會和其來往的。 皮爾遜還向他們解釋那樣做的理由——那個運動需要幾百萬美元發動最後的攻勢,把武裝鬥爭開展到英國的大街小巷,讓英國士兵,甚至觀光旅客,在歐洲無藏身之地。這次大行動的戰略方針是:當英國民眾忍無可忍,嚇破了膽,就會迫使政府坐到談判桌旁。讓都柏林的總理,查利。蒙伊,和當選代表之間的無休止的會議統統完蛋。愛爾蘭共和軍邀進派就可以向敵人提出條件。 皮爾遜感到有點意外的是,倒是德夫林而不是那個教士,覺得道德上行不通,提出了反對意見,跟他自己的看法非常接近。 那位法官,發揮他在法律行業裡能言善道的推理方法,耐心地向他們詳細說明軍事委員會做出那項決定的理由,強調沒有別的辦法籌集到那筆急需的資金。 格雷格森暗暗地對尤金·皮爾遜的論點表示支持。 德夫林坐在那裡,陷入了沉思。羅西。休斯坐在一張桌子旁,觀察得到門口和黑洞洞的外面街上的動靜。她不時朝他瞥一眼。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他們現在已經不只是一般的同志關係。事實上,他們個人都是普通的年輕人,能把性生活保持在小組範圍以內,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最後,德夫林抬起頭來,久久地凝視著皮爾遜,好像要看透他的靈魂似的。皮爾遜已經看慣了激進派裡那些強硬分子的冷酷目光,因此也盯著他看。 「好吧,」德夫林說。「我們在這裡是為那個事業服務的。給我四天時間,我會切斷跟其他同志的一切聯繫。然後,洛加小組就會獨來獨往,無人知曉了。」 幾名巴斯克祖國自由組織遊擊隊員跟洛加小組保持著少量聯繫,那麼德夫林究竟用什麼辦法,使他們不致于成為安全方面的一個漏洞(這在過去是必要的),尤金·皮爾遜連猜也不想去猜。 「有一個人會來跟你接頭的,」法官說,「一個從波哥大米的人。實際上,他只要跟你們中間的一個人接頭就行了。」 「那就你去,伊蒙。」德夫林把頭一側,對那個教士說。天哪,皮爾遜心裡想,這個地方是誰在掌權,那是一清二楚的了。他知道,他內心深處想要設法破壞這個古柯鹼聯絡站,現在很快也得付諸行動了。他會從法律和道德的角度表示強烈的譴責。一當消息傳出,那是必然會傳出來的,愛爾蘭的自由,是用成千上萬人的痛苦換來的,他們吸愛爾蘭共和軍提供的毒品成了痛,那對武裝鬥爭會造成多麼嚴重的破壞啊!許許多多為那個理想目標獻出生命和自由的善良男女們,就會受到污辱。 「在你決定……安排的時候,」他一面說,一面謝絕了格雷格森遞過來的煙,「伊蒙跟我一起到下面碼頭上去買一條船,租一個可以當作辦公室和倉庫的地方。我帶來了一些證件,你們現在分別是歐洲一家很有前途的搬運拖車和救護公司在當地的經理和監察人。」 德夫林盯著那個法官,就像是一條還沒有拿定主意的短毛黑褐色警犬,究竟是服從命令,還是把主人當晚餐。「公司叫什麼名字?」 「RSTE.『泛歐搬運拖車和救護公司』。總部設在馬賽。 它有八輛賓土貨櫃車和三條拖船。那家公司是我們在三年以前成立的,由一個沒有警方記錄、不公開同情運動或理想目標的一個家族經營著。」 「不過,他們是愛爾蘭人。」德夫林盯著他。 「跟你一樣是愛爾蘭人,格裡。」 「他們本來是幹什麼的?」 「公路拖運和救護。他們以這個來掩護身份。原先想利用他們來走私武器。可是我們已經有了多得無法處理的該死的塞姆特克斯塑膠炸藥和卡拉什尼科夫槍。」 「所以這是他們要辦的第一件正經事?」那個教土問道。 「我們不會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的底細。他們要做的,就是為這項行動提供真正的掩護。」 格裡。德夫林拿起一杯可口可樂,朝裡面看了一眼。接著,他咧嘴笑了。「他們老是說,你是個辦事仔細的傢伙,尤金。我今天取了。這筆……生意有沒有一個名字?」 尤金?以上帝的名義,這個貝爾法斯特的惡棍以為是在跟誰說話呀? 皮爾遜也笑了一笑。「合法。它的代號就叫『合法』吧!」 德夫林和格雷格森神父點頭表示贊成。那個身兼老闆、廚師、調酒師的阿爾弗隆佐嘴裡叼著煙捲,正在攪動一鍋對蝦,用西班牙語朝那個在收拾桌子的舵背老婦人哈喝了什麼。 「『合法』……」那個教士用蓋爾語低聲說。「我喜歡這個名字。」 早晨六點四十八分。日內瓦。一項英國秘密情報局和瑞士 情報局的聯合監視行動正在付諸實施,裡士滿飯店的裡裡外外以及周圍的大街小巷都受到嚴密監視。監視人員已經悄悄混入餐廳待者、擦鞋者、客房女服務生和客人中間。 計程車司機、街頭清潔工,坐在停在路邊的汽車裡的一對對夫妻,在外面擔任掩護。騎摩托車的人和各種難以名狀的車輛,都等著跟蹤那個目標,無論他去什麼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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