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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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每次採取這種辦法的時候,為何協總是那樣羞羞答答呢?……我倒要請教。」 「這是因為,龍尼,每次採取這種辦法的時候,一些政界的,部門的人就要用該死的辦法來……愚蠢地進行干擾。」他覺得很有把握,窗臺上有幾隻死蒼蠅還是去年執行『完美』行動時留下來的。當時,有四名情報人員在這裡接受訓練和評估,時間長得難以想像,原因是派去執行任務的四個都是西印度群島人,沒有一個白人去當保姆,行動主管對此很不放心,最後那項行動流產了。為了那件事,樓上樓下的人還交換了備忘錄:樓下的人對那種過度種族偏見的態度相當憤慨,樓上的人下達了關於使用黑人情報人員的著名文件,那個文件如今已經成了笑話(最後,賈丁只能把他們降級成為一般特工人員的 身份地位,增加了他們的津貼,虛構了一位白人勘察軍官,取得了至今還讓英國政府那些委託人讚不絕口的成果。「但是,他並不為此感到自豪。 「還記得『完美』行動嗎?」他問薩波多。「這次,問題恰恰相反。我用什麼辦法來騙過樓上那個人,再多弄幾個星期的訓練時間呢?」 「我瞭解你,你已經開始下手……」匈牙利人咧開嘴巴笑了一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上司;最後,賈了也笑了。 薩波多放鬆下來。「那可要謝天謝地了。」 「所以,不要把他們逼得太緊張,好嗎?」賈丁問。「既然我已經露出這個口風。」 「就露出一點兒。不過,我認為,你無論如何也沒辦法交涉到我們所需要的二十個星期。」 「是的,」賈丁回答說。「我也那麼認為。」 「那兩個人要是無法過關,那你怎麼辦呢?」 「那我就親自去一趟波哥大,招募一名當地的特工人員。」 賈丁不加思索地回答說。 「比那個條件還要差的人我都訓練過。」薩波多態度變得溫和了。「給我十個星期,我保證給你訓練出兩位我們都會感到驕傲的情報人員來。」 賈丁喝幹了茶。「我會盡力而為……」 淡淡的陽光透過K屋的窗戶。在那塊活動黑板附近的地板上放著一把電熱壺,一縷縷的蒸汽嫋嫋地飄出。兩個穿灰色田徑服裝的人坐在一張長桌邊上,聽著野鴿子咕咕地叫,聽著遠處一隻紅腹灰雀急促的囀鳴。 一個身材嬌小、輕快敏捷的女人正在眼哈裡·福特和馬爾科姆。斯特朗上課。女人的名字叫做阿格尼絲。她戴著一副鏡片很大、很厚的藍色眼鏡。福特猜測她是奧地利人。她大約六十歲,她用平常說話的口氣,低聲細語地給他們講述關於在潛伏時期怎樣度過日日夜夜的心理學。她沒完沒了地談論著她所謂的在使用假履歷、假身份的情況下開展秘密工作的十一項基本重點;哈裡已經對此感到厭倦,注意力開始不大集中。他回到英國已經十天了,他的一半心思仍然想著那支在波斯灣深入伊拉克領土作戰的特別行動隊,另一半心思渴望著見到伊麗莎白。她那兩條長長的妙腿,她對性生活的熾烈而又富有想像力的頸頭,都使他無法忘懷。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像她那樣冷靜文雅,那樣有自控能力,而又……性欲那麼強的女人。那差不多是整整兩年以前的事了。 她剛剛以優異的成績獲得牛津大學的古典文學學位;他幾乎馬上被她那種酷得出奇的標準美國口音和自我貶低的幽默感吸引住了。他們是在一次賽馬的時候相遇的;那是一次障礙賽馬,哈裡的馬落到最後面,她對他的挫折認為有點好玩,使他覺得好受多了。 他本來已經知道,她二十四歲,可能跟一個比她大十二歲、事業上很有成就的攝影師住在一起。哈裡請她吃飯,也沒什麼信心。那次約會以後,她去赫裡福德看他。在那裡,她跟他的兩個朋友在已婚區過了一個純潔的夜晚。之後,他們又有過兩次的約會。有個星期六,他們在賽馬場上又有一次約會,不過這次兩人都是觀眾。天已經下起雨來,伊麗莎白拉著他的手開始跑,起先他以為是去找一個躲雨的地方;可是他們跑呀,跑呀,雨下得越來越大,他們跑到離賽馬場幾百碼遠的地方,翻過一道木籬笆,來到一塊高及腰際被雨水濕透的麥地裡。她把他拖倒在濕答答的地上,饑渴地,心亂如麻但又有豐富的肉欲經驗地吻他;不顧大風吹亂了麥子,傾盆大雨浸透了他們的衣服,她拉他的褲子,開始是溫柔地,後來是迫不及待地佔有了他。 她在倫敦北面的海格特區有一套公寓房間,他們就在蒂納。透納的和一個名叫「妙藥」的英國歌德式樂隊的音樂聲中,在她的床上過了週末。他們所表現出的持久力、溫柔程度,以及創造力,令雙方都感到吃驚。她完全愛上了他。他也完全愛了她。 伊麗莎白跟正在洛杉磯工作的那位攝影師通了電話;在長達四十一分鐘的,時而痛哭流涕的談話中,她對他說,他們之間的事就到此結束,她已經找到一個跟她度過餘生的男人。 三個月以後,在西敏寺詹姆斯公園旁邊的近衛隊教學裡,哈裡·福特和伊麗莎白。利德皮德舉行了婚禮。特種航空隊的軍官都是從英國軍隊裡挑選出的佼佼者,一百個志願者大約只有八個人通得過那種精心設計的選拔考試,應考者需要有強壯的身體和很高的智能。因此,這對引人注目的年輕人是在近衛隊的教堂裡結婚的。他們去加勒比海度蜜月,然後搬進赫裡福德的已婚區。利茲已經在那裡安頓下來,並一下跟許多年輕的妻子交上了朋友。她是一個很受歡迎的人物,不會裝腔作勢。他們兩人一起做愛,看賽馬,駕駛她那條小船(這是她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跟這個關係密切、互相幫助的家屬團體裡的其他人(那是這個團真正的力量所在)一起吃飯喝酒。 真是無憂無慮平靜安樂的日子啊! 「……要是碰上某個認識你的人,比如說在安蒂奧基亞的鬥牛場上,也許在麥德林,這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你怎麼辦? 帕布羅仍然經常出現在鬥牛場上。而要是你辦完了事情,你應當就在他的身邊。在他的隨從中間。「阿格尼絲在問他一個問題。 哈裡朝馬爾科姆。斯特朗看了一眼;斯特朗抬了抬眉尾,表示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只當沒有看見他們。嗯,特別是要避開他們的目光。」 「對。要是他們朝你揮動手裡的節目單,想吸引你的注意力,還大聲地喊你的真正的姓名呢?」 「你的意思是喊我『包裹』……」哈裡天真地問。馬爾科姆咧開嘴巴笑了笑。 一陣沉默。阿格尼絲在望著他。哈裡對秘密情報局漸漸感到厭倦。他曾在北愛爾蘭幹過秘密工作,在實私酒的小酒店裡和有營業執照辦理打賭的商店裡,跟愛爾蘭共和軍激進派裡的一些最危險的男女一起喝酒。他為此已經上過陸軍的情報課程,內容非常豐富。坦率地說,這位特種部隊的上尉對現在的做法無法理解,他為什麼一定要學習那套繁瑣的東西。他能講西班牙語。目標是南美洲,很可能是哥倫比亞,他過去志願跟他的團去那裡服役。只要把目標指給他看,說,哈裡,你到那裡去,滲透到這個或那個組織,這是你的掩護身份,這是你的緊急聯絡人,就是人造衛星無線電頻率、時間和代號,這樣不是比較簡單嗎? 天哪,那種本事哈裡早已學會。他開始覺得,這個被人吹得天花亂墜的情報機構竟然還不知道,在這個系統裡,別的單位也有特工人員,也開展秘密活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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