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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共進早餐

  對馬爾科姆。斯特朗來說,那個星期是一種恥辱。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都朝他吆喝侮辱,其中有些人讓他覺得連情報人員最基本的智力必備條件都沒有。他們要他做一些非常簡單的筆試題,因此他猜想他們的背後,一定還有個特別聰明的人。

  他還坐著聽那些非常無聊的課程,學習關於情報理論和實踐,以及它跟政府的關係;不過他也聽過一兩次令人大開眼界很有意思的課程,瞭解到秘密情報局的人員組成和工作方法。

  他們還讓他看一些個案歷史,並且。給他講解,逐個指出為什麼有些是成功的,有些是完全失敗的。然後,有些個案歷史講到一半就停了,要求他來逐個解釋為什麼有一些本來可以成功,有一些本來可能會失敗。

  每天早晨五點鐘他就被叫醒,起床跑步。那是一段可怕經歷。一開頭,要求他跑一裡,晚上五點鐘訓練結束以後再跑一裡;然後每天增加不同的距離;到了現在,他已經進入第二個星期六,早晨沖完冷水澡(那是很自然的)以後,要氣喘吁吁地跑四裡,晚上再跑四裡。

  他身上的每處肌肉都感到酸痛,兩條手臂酸得簡直拿不起刀叉吃飯。他晚餐吃的是牛排、煎蛋、豆子和油炸馬鈴薯。在小餐廳裡,他望著餐桌對面那個他只知道名叫「包裹」的人。

  而他自己也有了個傻兮兮的綽號,叫做「行李」。他恨「包裹」,恨得很深,恨得越來越強烈。那人每天能跑十裡,而且還背著一個帆布背包。他皮膚曬得黑黝黝的,精瘦而又結實,長著一雙覺得有趣的眼睛,以及漂亮的八字鬍。那種鬍子使他想起了沖浪者樂園裡,那些搞同性戀的健美運動員。

  十裡啊!訓練課程真是讓人丟盡了臉。多年來,斯特朗一直堅持做「五項健身訓練」計劃,那本平裝鍛煉身體書本向他保證,可以使他慢慢變得像一個二十四歲的飛行員那麼健康。

  因此,當那個滿臉橫肉、身穿田徑服裝的教官讓他評估自己的健康,在「完美無法勝任」到「運動員」之間屬￿哪個等級的時候,他在「中等以上」一欄裡打鉤。真是天大的錯誤。

  這時,他差不多含著眼淚做完了仰臥起坐和俯地挺身,以及地獄所發明出來的那種叫做「打嗝」的運動,每次總是要做六十次。而那個身強力壯的機器人「包裹」,頭上冒著亮晶晶的汗珠,做舉重和跳繩訓練時,一跳就是幾千次,而且腳踝上還綁該死的鐵塊,你簡直不敢相信。這位過去律師馬爾科姆。

  斯特朗,如今的「行李」,是多麼恨那個人啊!多麼恨那個把受人敬重的普通人,拐騙到這地獄裡來的那個不關心別人死活的戴維·賈丁,以及所有那夥該死的精神變態者和虐待狂啊!

  難怪他們要你在那個保密誓言上簽字。受人敬重的人會感到憤慨。哎呀,是啊,你剛剛偷偷睡一會兒覺,他們就把你從床裡拖起來,關到地下室裡去,或者讓你在爛泥裡打滾,朝你吆喝各種問題。要是你聲稱你的名字不是「行李」,你就要遭殃。

  當然除非你想被開除,登上下一趟火車回去過你的正常生活。

  回到那個花花世界去。不過「行李」可是絕不會讓那些畜生稱心如意的。

  這說明,那個賈丁、薩波多招募小組又再一次的選對人

  了。

  發生在貝爾維醫院的暴力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星期。在那個星期裡,艾迪·盧科埋頭於調查那個大屠殺案子。這件慘案指明,哥倫比亞人幹掉矮子,是因為他知道得太多。這意味著,二十歲的矮子是集團組織在紐約的代理人和街頭毒品販子之間的一個重要環節。戴維·賈丁正在厄瓜多爾和哥倫比亞做他自己的事情。而尤金·皮爾遜已經回到都柏林,正忙著和委內瑞拉在倫敦的大使館聯繫,然後又透過都柏林的外交部踉委內端拉首都加斯的教育部進行聯繫,打聽那個音樂教授兼作曲家恩裡克。洛佩斯。富埃爾特的地址,以便追蹤那個名叫理查德、還是裡卡多的人的下落。那人跟他的女兒私奔了。

  消息並不令人鼓舞。洛佩斯先生在某個山區。作曲。不錯,他倒是經常有年輕的音樂家到他家裡作客。要是有個侄子或者堂弟帶著一個十九歲的皮膚白晰、有點像是無家可歸的美人兒,從歐洲一所音樂學校突然來到他的家中,那倒也不是一件值得大驚小怪的事。當然,要是能找到他,是會立即通知皮爾遜法官的。也會客氣地要求那個女孩子打電話給她焦急萬分的父母。

  梅萊特對她的女兒這麼輕率疏忽感到十分生氣,也非常擔心。她已經為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位愛爾蘭總理的帕德裡克·奧謝,純種賽馬商人德斯蒙德。布朗,以及他們的夫人們安排了一個晚宴。晚宴照常進行,說什麼也不能耽誤尤金成為首席檢察官的前程。但是,這頓晚宴已經不像上次宴會那樣具有鐵力。西奧班的失蹤給那個場合蒙上I一層陰影。

  當賈丁回到希思羅機場的時候,天正在下雨。桃爾絲正在裡昂製作她的歐洲時事節目。他搭了一輛計程車回到泰特街。

  他洗了一個熱水澡,煮了一壺咖啡,然後坐下來,開始制訂要讓那斯特朗或者福特暗中滲透到哥倫比亞的計劃。他不再生上司的指令的氣,也就是要在七個星期,實際上是六個星期以內,從集團組織內部弄到可靠的情報。這種要求是那麼地不可能完全,因此不得不採取一些措施。他得在秘密情報局的上層官員跟前耍弄一些狡猾的政治手腕。就其熟練程度來說,誰也比不過那位改信耶穌會的會員戴維。阿布斯諾特。賈丁。

  他看了一眼表。六點零八分。他伸手拿過電話機,撥了一個多塞特的電話號碼。他聽著對方的鈴響了幾秒鐘,然後一個說話很有禮貌、充滿活力的年輕人接了電話。他答道:「這上德雷在大樓。」

  「晚安,請安德魯。賈丁接電話。」

  「我去找找他……」

  賈丁一過耐心地等著,一邊在拍紙簿上亂塗「午後」,「喝酒」,「哪裡」等字樣。

  「……是爸爸嗎?」

  他聽到他兒子氣喘吁吁,熱情洋溢的話,心立刻軟化了。

  「你還好嗎?」

  「你上哪裡去了?」

  「南美洲。」

  「哎呀,多謝了!」(還好他沒有帶他一起去。)

  「那裡真是不錯。當地的跳舞女郎太棒了,啤酒也非常好。」

  「你真討厭。爸爸,你來參加家長會嗎?」

  「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你忘了。」

  「我沒有忘。」

  「你這可憐的撒謊者……」

  「真的沒有忘。」

  「你帶什麼東西回來了?」

  「一件雕刻品,是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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