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四二


  然而,有一個職位也許比凱西的職務更加具有致命的實權,那就是保安部長。負責激進派安全的最重要的工作,因為它關係到這個組織等生死存亡的大事。

  查蘭·墨菲,除了他公開的政治面目,是新芬黨激進派副主席,就在離貝爾法斯特的福爾斯街不遠的地方辦公之外,他也是激進派的保安和安全調查部部長。要是哪個男人或女人在某個賣私酒的小酒店的後屋裡,或者在「組織」設在南亞穆的某個偏僻穀倉裡,受到拷打——通常總有幾個,那總是在特夫。洛奇的徒弟墨菲的授權下幹的。洛奇當過屠夫,早在一九七四年,在朗開什監獄H區裡,他曾從受過正式教育的犯人那裡,學過有關在城市開展恐怖活動和遊擊戰的古巴馬克思主義學說。

  拘留百姓是英國政府在現在這場鬥爭中所犯的最大錯誤。

  在對所有六個部發動的淩晨突擊中,逮捕了幾名男女,不加審判,不讓上訴,就把他們拘留起來。

  美國安全局MI-5處使用的是早已過期的名單,他們的法網也撒得太大了,簡直到了荒唐可笑的程度。因此成了共和抵抗運動招募人員的最侍場所,成為教育政治和遊擊戰術——實實在在的「小規模戰爭」的最好的大學,再也沒有比在開什和麥克吉利拘留營那種採取種族隔離,自我管理的拘留營還要更好的了。

  查蘭是個聰明狡猾、冷酷無情、很上鏡頭的人,他一躍為愛爾蘭共和軍激進派(包括貝爾法斯特旅)的指揮階層,跟蓋裡。亞當斯、布倫丹·凱西和馬丁。麥吉尼斯輪流擔任參謀長。行動部長和保安部長。他目前擔任保安部長。人們傳說,墨菲是那三個人當中最殘忍的人。從科威特和伊拉克傳來了關於海珊拷打人員如何兇殘的可怕報導,激進派軍事委員會聽到以後,給墨菲下達了「留神一點」的指示,因為在離紐裡一鄧多克公路不遠的地方,就在南阿爾穆邊境上,有一棟農舍,激進派在那裡挖了一個秘密地窖,本來是用來堆放格達費給的幾頓武器的,如今已經改作「審訊所」。那個地方可以與伊拉克秘密警察的任何傑作互爭高下。

  布倫丹·凱西讓雷斯特雷波知道有關愛爾蘭共和軍在維戈的洛加聯絡網的情況,就犯了一個破壞安全的大錯誤。雖然他認為,他是參謀長,有那個權力,但這也不能改變那個罪行潛在的嚴重程度。他那幾乎通靈的第六感告訴他自己,這就是他落在皮爾遜手裡的把柄。雷斯特雷波一定無意中向那法官透露,他知道有關蓋裡。德夫林和維戈行動的情況。當然雷斯特雷波是會這麼做的。他是個職業高手。他「那無意中的透露」的是為了分而治之。

  凱西的眼睛盯著房間內那冰冷的白色瓷磚,以及書店老闆那等著作防腐處理的屍體上的兩條血管發表的腿。他可以向墨菲說明,他為什麼決定向雷斯特雷波和帕布羅。思維加多透露機密資訊,他對此感到欣慰。何況,他們也向他透露他們自己的秘密,查蘭還是「組織」裡唯一知道並同意凱西去哥倫比亞秘密旅行的人。

  凱西意識到,在攝氏零下八度的房間裡,他已經開始在冒汗了。他迫使自己放鬆下來。接著,他心平氣和地笑了一笑。

  他手裡不是也捏著那個法官致命的把柄嗎?皮爾遜可能還一點都不知道哩。到現在還都不知道。

  布倫丹·凱西轉過身來對著皮爾遜。「佛羅倫斯發生了某件事情,尤金。某件讓你難過的事情。是什麼事?」

  皮爾遜望著凱西的臉,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冰冷的空氣在那個貝爾法斯特人的鬍子上凝結成霜粒。

  「事實上,雷斯特雷波對我很粗暴。當著恩維加多的面。

  他們後來道了歉,不過那都是故意安排的。」

  那兩個人互相盯著對方。許多服徒刑的人見到過皮爾遜眼睛裡那種冰冷的目光。

  「真是一批流氓。我給你安排的那兩個左右兩翼球員到哪裡去了?」

  「左右兩翼球員?」

  「我曾經拜託我們的意大利朋友關照你的安全。以防那些哥倫比亞人再做出巴黎的那種事來。」

  突然之間,皮爾遜清楚地想起了山坡上蓋在白布下面的那兩具屍體。

  「有幾個?」他慢條斯理地問道。

  「就兩個。是當地赤軍的兩個小夥子。」赤軍連是意大利的一個恐怖份子組織。他們跟激進派維持著良好的關係。

  「真是的。」皮爾遜搓著兩隻已經凍得發紫的手。「我想,雷斯特雷波的人把他們幹掉了。飯店下面的山坡上有兩具屍體。氣氛有一點兒,嗯,緊張。前一天夜裡。」

  凱西凝視著他。他點了點頭,勉強表現出有點感到的樣子。

  「他們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傢伙。」凱西打開鎖,推開了門。當他踏進那個承辦喪葬事宜的人的棺材儲藏室時,他圓圓的鋼框眼鏡上立刻蒙上了一層霧。他取下眼鏡,用領帶擦了擦鏡片,陷入沉思。「尤金,你該怎麼對查蘭說就怎說,好嗎?

  我還是想參與這個籌備工作。」

  他點了點頭,大步朝門口走去。私人隨從科爾姆。米德從另一邊打開門,他們兩人走了。

  皮爾遜望著那兩扇門擺動幾下以後關上了。他心裡氣的怦怦亂跳。你等著瞧吧,我勇敢的夥計。就等著洛加小組徹底完蛋吧。接著,他的情緒頓時低洛下來。他還從來沒有主動想到過要傷害「運動」。這簡直是發瘋了。

  突然之間,他非常想念梅萊特。還有西奧班。這可愛的孩子究竟在什麼地方?他決定飛到羅馬去,把她接回家來。她畢竟只有十八歲,他心裡渴望聽見她的溫柔笑聲。畢竟一切都是為I她。到I那個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一個新的愛爾蘭已經誕生。是過溫馨家庭生活的時候了。

  他星期五要搭飛機去羅馬。這次,要使用他的真名。慈父們是不需要撒謊,不需要鬼鬼祟祟的。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