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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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允許知道你已經加入我們的辦公室,但當秘密情報人員的事情,她只能保守秘密。你們的人已經對伊麗莎白進行過安全審查,因此那不會發生什麼問題。」 哈裡·福特沉思著。他看上去顯然不感興趣。我把事情搞垮了。賈丁心裡在想。真該死。 接著,福特抬起頭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怨恨樹獺麥克斯威尼。樹獺曾得意洋洋地對他說,他剛剛失去了因作戰勇敢而受勳的機會。而他確實是勇敢。實際上是非常勇敢。 「跟我說說薪水和條件吧!」 哎呀,天賜福佑。謝謝你,天國裡的上帝。你真是樂於助人啊! 賈丁精神為之一振,坐起身來。他拿起沒有喝過的伏特加,朝著那個年輕軍人舉過來。 「你不會對此感到後悔的!」他撒謊說。 倫敦市警察局裡有一個部門,它的職責是反顛覆、反間諜,以及對付某些恐怖分子的活動。它的名字叫做特別分局。 這個分局原先叫做特別愛爾蘭分局,是上個世紀末建立的,目的是要對付新芬党人和愛爾蘭共和軍在大不列顛島本土的暴力活動。為了贏得愛爾蘭獨立,那兩支力量開展了規模不大卻又非常致命的遊擊戰。在一百多年時間裡,這個分局擴大了業務範圍,增加了各種資源,但愛爾蘭問題仍是一個令人頭痛的主要問題。 一九一九年,綠島上三十二個郡中的二十六個都贏得了獨立。但是,由於英國首相勞埃德。喬治和愛爾蘭叛軍的領導人埃蒙。德。瓦萊拉之間達成的協議,主要是蘇格蘭裔新教徒居住的北部六個郡沒有包括在獨立協定之中。愛爾蘭共和軍中的殘餘分子發誓要把北部從英國的統治下解放出來。 到了一九六O年代,他們偶爾接些炸爆活動,向邊境海關檢查站發動零星進攻。那些事件在北部被看作是無可奈何的事,而對那個共和國裡年歲大一點的公民來說,則被看作是可愛又可氣的事。 天主教徒在那六個郡裡處於少數。在一九六九年,其中激進的年輕人覺醒了,他們打破了這種現狀。他們團結一致,抗議執政政府在他們這個小小附屬國裡的高壓政策。那裡的居民被剝奪普選權,沒有平等的就業或住宅的機會,受到氣勢洶洶的北愛爾蘭皇家警察和它的兼職志願警察的嚴格管治。 電視攝影記者前來報導他們聲勢不大的示威遊行。兼職志願警察開了過來,他們採用了暴力,用警棍砸他們的腦袋,對手拉著手、唱著歌的年輕人——其中有些是學生,有些是工人,還有許多失業工人——施放催淚瓦斯。居住在比較開化地區的那些輕鬆自在的觀眾看了那些場面以後,就變得不大輕鬆起來。 這可是給那個拍手唱民謠的、自稱為愛爾蘭共和軍的黑手黨送了一份厚禮呀。他們從泥炭裡,或是他們所謂的草地裡,挖出幾支生了鏽的李一埃菲爾德式點三0三口徑的步槍,從老奶奶的茅屋頂下拿出一些點四五口徑的韋伯利式左輪槍,把它們仔細擦拭上油。那些孩子們——人們是那樣親昵地稱呼他們的——放了幾槍,跟裝備和訓練都比他們優良的兼職志願警察和他們的非法民間對手,北愛爾蘭新教徒保衛協會、北愛爾蘭自由鬥士以及北愛爾蘭志願部隊進行較量。 倫敦的議會派部隊到這個省,這些士兵們既不支持兼職志願警察,也不支持新教徒的半軍隊性質的組織,他們的開始時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他們是來保衛受壓迫的少數派和恢復正常生活的。 此時,出現了更加堅決的激進分子。他們鼓勵愛爾蘭共和軍加緊他們方興未艾的叛亂活動,使其如火如荼。接著,更激烈的槍戰發生了。他們學著這個業已崩潰的大英帝國其他地方所採用的恐怖戰術。在塞普路斯,出門逛街買東西的婦女不是被槍殺在她們的孩子面前嗎?在肯亞,毛毛党的成員不是曾經挖出英國小學生的腸子嗎?看看這麼做的結果吧!他們都贏得了獨立。那些勇敢的自由鬥士的領導人又怎麼樣呢?天哪,他們坐了幾年監牢以後,還不是被邀請組織政府嗎? 但是,愛爾蘭共和軍的美夢很快就破滅了。當時的領導人都是一些原先抗英史上受過教育、造詣很深的人。他們覺得,週期性地搞些炸彈爆炸和謀殺不見得對愛爾蘭的前途有什麼好處。英國人通過秘密談判暗示了一種解決辦法,那就是剝奪新教徒多數派統治的恃強淩弱的權力。 對少數政治極端分子來說,那是一個危險的時候。他們是靠瘋狂的炸彈爆炸、槍油、秘密合約、蓋伐拉(一九二八—一九六七,阿根廷出生之古巴共党首領)、馬勒斯坦解放組織和《城市遊擊戰小手冊》過日子的。要是他們的運動受到削弱,選擇理智和談判的途徑,他們剛剛跟西德赤軍連的前身左翼激進集團、西班牙的巴斯克祖國自由組織(以巴斯克地方獨立為目的,專門對西班牙政府進行恐怖暴力活動的激進派民族主義團體),和蘇聯通訊社建立的關係就會化為烏有。 經過一些激烈的內部爭執以後,年輕的激進分子從老的愛爾蘭共和軍分立出來,自稱為愛爾蘭共和軍激進派。原先的運動稱自己為愛爾蘭共和軍正統派。在分裂的過程中,激進派取走了一些紙板做的領章,但忘了拿走用來別領章的別針,所以他們在使用這些偷來的領章時只能用口香糖粘上去。至今,愛爾蘭人都把激進派叫「粘貼的人」。 特別分局在倫敦希思羅機場一號候機處的那個值班警官,一面望著從都柏林航班上來的旅客湧進到大廳裡,一面在腦子裡漫無邊際地想著那些事情。時間是上午八點二十三分。他認出了新芬黨貝爾法斯特分部三名年輕的政治活躍分子。就朝他的兩名探員點了點頭,讓他們跟在後面,並安排盯梢。這件事給他無聊的工作增加了一點生氣,因此心裡覺得很高興,沒有對那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中年人多加注意。那個人穿著一件裁剪得很好的藍色大衣,拿著一件手提包和一個公事皮包,臉上掛著一點就像旅官常有的那種煩惱的神色。即使他認出了皮爾遜法官先生,也只會點點頭,表示他贊許這位「引渡罪犯的法官」——《每日電訊》是那樣稱這位有可能成為愛爾蘭國會的未來首席檢察官的。 皮爾遜使用自己的名字從都柏林飛抵這裡。要是使用假身份的話,萬一碰上一位熟人或新聞記者,那就會非常尷尬,雖然他有好的理由在旅途中使用化名。那就是,由於他在引渡方面所採取的政策。激進派已經威脅要殺死他。就在那個星期,愛爾蘭衛兵隊的一名中尉真的來拜訪過他,討論他的人身安全事宜,並建議他不管怎麼樣只要可行的話就使用化名。皮爾遜當時說,他會牢記在心的。 他乘地下鐵來到維多利亞車站,這有二十五分鐘的路程。 然後他走到白金漢宮高高的圍牆外面的格羅夫納廣場。他在那裡叫了一輛計程車,九點四十二分的時候在國王交叉路口車站附近的賈德街下了車。他穿過尤斯頓路,走進了那個熱鬧的大火車站。在這裡,他碰巧看到兩名積極活動單位的成員,不由大吃一驚。積極活動單位指的是那個組織派到英國來活動的特工人員,分為兩個小組。他希望他們沒有放置炸彈,要是引起混亂,就會延誤甚至取消他去愛丁堡的火車。那樣的話,可就要搞亂他相當緊湊的行程。 那兩名恐怖分子分別叫做傑勒德。普賴斯和羅辛。麥克沃伊,他們並不知道皮爾遜跟這個運動的關係。普賴斯三十四歲,羅辛是個黑髮美女,她二十六歲。普賴斯身穿一套整齊的深灰色西裝,系著樸素的領帶,手裡拿著一個昂貴的公事皮包;羅辛穿著褐色的裙子,深藍色的夾克和淡黃色樸素寬鬆的短衫。他們看上去跟任何一對出門辦事的白領工人毫無區別。 跟他們單位其他的三個人在一起,他們已經聲名赫赫地製造過四次槍擊事件;兩次汽車炸彈爆炸事件,一位政治家和一位將軍的妻子在爆炸中死於非命;四次火車站炸彈爆炸事件,六名群眾,包括一名十二歲的女學生和一名實習牧師被炸死;還向唐寧街發射過一枚迫擊炮,差一點把首相和他的戰時內閣消滅乾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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