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德尼·謝爾頓 > 惡魔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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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辦公室區由許多辦公室組成,不像個大雜院,有著自己的保安室、作戰室、簡報室以及通訊室。只有拿著一張特別的塑膠卡片,並且知道使用哪幾把鑰匙,那幾個鋼板的安全門才會「鏘」地一聲打開;即使在那個時候,布朗洛夫人辦公室的門總是開著的,要是她不熟悉你的臉並且認為你有資格進來,你就會看到某個彬彬有禮的小夥子或者漂亮迷人的女孩子走上前來,言行謹慎卻又堅決地擋住你的去路,搞清楚你是誰,你為什麼到這裡來。因為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致命的行業。這裡是戴維·賈丁的現實世界,你在這裡永遠不會發現他的腦子是空蕩蕩的,永遠看不到他是不穿褲子的。 下午三點鐘,當賈丁坐在他在倫敦的辦公桌後面,心平氣和地讓他假裝非常端莊的蘇格蘭秘書希瑟取來帕布羅·恩維加多、法比奧、奧喬亞,以及其他一些富有得令人害怕的哥倫比亞公民的檔案的時候,在紐約市是上午十點鐘。第十四警察分局,也稱南市中心區,正忙著處理昨晚抓來的罪犯,處理昨晚、上個星期以及上個月留下來的犯罪案子,還要趕緊準備新的一天的工作——包括回答、調查、逮捕、出庭、管理,還要不斷地拼命搞清楚,吃了對面快餐店送來的各式各樣的披薩和五香牛肉麵包,到今天誰已經付了錢,誰還沒有付錢。還有咖啡。許多咖啡似乎濺在夜班人員審訊時所作的記錄上面了。 兇殺組的警官艾迪·盧科正受到失蹤人員組的探員吉米·加西亞的刁難。他向全國各地的警察部門發出了「失蹤人口緊急通報」,瞭解他們那裡是否有個「姓名不詳者」的女人或女孩子被列人失蹤人口名單。收到令人失望的回復是常有的事。全國大約有二百名以前曾經犯過罪的少女長得與她相象。大約有二百個父親,其中大多數焦急萬分、傷心透頂,有的則相當冷靜,或者他們自己本身有酗酒或情感上或吸毒等問題,他們現在想要看看那個死去的女孩子的彩色照片。那張照片五寸長,四寸寬,上面只有她的頭部和肩部,她的頭髮在驗屍以後,已由一位考慮周到的太平間服務員梳理整齊,嘔吐物也已從她漂亮非凡的臉上擦洗乾淨,因此死者顯得十分安詳。這對有關的警察和父親說來都是一件痛苦的考驗,可能會也可能不會產生任何效果。 加西亞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他手頭有幾十件類似的案子,而那個兇殺組的意大利裔的大塊頭又來麻煩,對「姓名不詳者」很感興趣。他本來應該出去解決一周內發生的第三起用烏茲衝鋒槍殺人的案件。 「你為什麼問我這些問題,警官?那個驗屍結果?你是不是突然被派到我們失蹤人員組來了?」 「吉米,你在這個分局的轄區裡對毒品見多了,對嗎?」 「那當然羅,這還用你說?」加西亞靠著晚上打工拿到了法律碩士學位,就像亞米爾達法官一樣,但是他感到,為了保持他在轄區裡的形象,說起話來應當像米基·斯皮蘭那樣才對。 「那個女孩子不過是我發現的,就那麼回事。」盧科警官看著沾著咖啡污漬的塑膠杯子。 加西亞審慎地望著盧科。盧科想要知道的是,驗屍報告是否發現可吸食的古柯鹼裡面存有毒藥的跡象。要是有的話,就說明了古柯鹼的成份裡被稀釋了,因為死亡是服用藥量過多摻有雜質的毒品所造成的,也就是說有人故意要殺死這個女孩子。 這種情況是司空見慣的。加西亞並不對自己的緘口不言感到內疚,甚至也不覺得是因為自己懶惰。那種該死的案子實在太多。要是你每次都照章辦事,你就休想走出辦公室的門,因為你得不停地在打字機上打報告,有哪個警察是因為不管這些事情而被逮捕了,甚至被找去問話了?饒了我吧! 他的眼睛還在盯著盧科。他知道盧科被人家認為是個厲害的傢伙,是個一流的探員,有著意大利黑手黨那種錯綜複雜的好惡感。加西亞偵探歎了口氣,垂下了肩膀,承認第一回合輸給了盧科。盧科笑了。但從眼睛裡看不出他是在笑。 「好吧,」加西亞無可奈何地說,「不過這是非正式的,好嗎?」 「非正式?你這是什麼意思?」 天哪!盧科的眼睛是冰冰冷冷的,加西亞感謝聖母瑪麗亞,他不是兇手,甚至也不是嫌疑犯。他在那張坐起來很不舒服的木椅裡挺了挺身子。「要是正式的話,沒有兇殺組的介人,我是不能告訴你的。那可就意味著我要受到嚴厲的處分了。因為我還沒有,嗯,那該死的報告送給緝毒組。而且還要送給兇殺組一份副本。」 盧科點了點頭。「看來,你有一堆少年犯罪案子,一大堆服用過量毒品致死的犯罪案子,而那些文書業務你都沒有來得及寫出來。你覺得我們永遠也查不出那個毒品販子,因此做那些事情是毫無意義的。好吧!跟我說說,兄弟。就算是非正式的吧!」他又冷冷地一笑,把那冷酷的臉,友好地朝加西亞湊過去。 「你能猜得出來,是你發現了那個屍體。這肯定是一目了然的。」 「我從不匆忙地妄下結論,這對探員來說是個不恰當的想法。」 接著是沉默。從外面分局辦公室比較安靜的地方,傳來了沙啞的笑聲和的的答答的打字機聲音,還有在把某個罪犯關進來或放出囚籠時所發出的叮叮噹當的鑰匙聲。 「可吸食的古柯鹼。裡面被稀釋了且摻有滑石粉的白堊。 根據驗屍報告,她並不是服用過量毒品致死的。她嘔吐了,這是因為她的胃受不了那杯咖啡和她剛吃的半個甜甜圈。可是她喝了,吞下去了。」 「什麼意思?」 「究竟是可吸食的古柯鹼還是那個甜甜圈要了那個小煙毒 犯的命,這是一個有待討論的問題。」 「我可不這麼想。」盧科慢悠悠地把一個鞋尖蹭著褲管,要把它擦亮。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跟不純的古柯鹼有關係。這是個符合第四十四條的犯罪案子,因此,兇殺組有義務進行調查。你把要送給兇殺組的那份報告送過來,加西亞,注明由我辦理。」 那個身材修長的西班牙育警察的臉上露出了差不多是令人可笑的憤怒。「可是你說這是非正式、不列人記錄的2」 「我對你撒了謊。現在你給我滾出去吧,去做你他媽的工作吧!警官。在這個死去的煙毒犯嘴上的嘔吐物還是熱的時候,我吻了她。因此我欠了別人一筆人情債。她也一樣。」他仔細察看了右邊鞋子的鞋尖。你現在應當走了。」 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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