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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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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修遲疑了一下。"我打算在最近盡我對爵位的義務,我會努力不讓家族在我這一代絕後。" 湯姆的臉上浮現欣慰,甚至是感激的表情。"謝謝你,我很後悔我……算了,那已經不重要了。" "你後悔什麼,先生?" "後悔我沒有給你第一次遠征薩瑪所需的經費。"湯姆停頓一下。"我知道那次冒險行動對你的意義有多麼重大。" 麥修知道那天在這家俱樂部裡,父親和他可以說是盡釋前嫌,言歸於好了。他關上回憶的門,走進俱樂部的咖啡廳裡。 他朝一、兩個相識點頭為禮,拿起一份"泰晤士報"坐到壁爐前一張鬆軟的大椅子裡。看報只是幌子,他其實只是想不受打擾地思考。過去幾天裡,他有條不紊地平靜生活搞得亂七八糟。 他視而不見地凝視著報紙的頭版,思索著伊晴對她的名譽如何遭範奈克破壞的廉潔。 接著他強迫自己回想目睹伊晴在雷亞泰懷裡時,心中那種不是滋味的感覺。他不是嫉妒,麥修告訴自己,他只是不爽而已。在那種情況下,他絕對有權利不爽。 伊晴、範奈克和雷亞泰。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令麥修感到前所未有的煩惱。該死!他心想,也許我真的變得神經過敏起來了。 他強迫自己想像伊晴和衣冠不整的範奈克,及心煩意亂的雷亞泰在一間臥室裡的情景。他提醒自己伊晴的父母都是不從習俗、特立獨行的人。他的手指在不知不覺中握緊成拳頭,把報紙的邊緣捏成一團。 "柯契斯,我看見你幾分鐘前進來。" 麥修緩緩放下報紙,抬頭望向站在他面前的年輕人。"我們認識嗎?" "貝宇格。"年輕人臉色緊繃,眼神挑釁地一亮。"貝阿瑟的兒子。" "原來如此。你顯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也許我們可以結束這聲寒暄了。我想把報紙看完。"麥修舉高一下手中的"泰晤士報"。 "早知道你是這家俱樂部的會員,先生。我就不會加入了。" "別讓我妨礙你退出這家俱樂部。" "可惡!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麥修不情願地把報紙對折好,從容不迫地打量宇格因氣憤而脹紅的臉,宇格是個體格強健、長相也忠厚誠懇的年輕人。燙過的褐色短髮、花俏的領結和貼身的外套說明他是講究流行的人。但他褐眸裡的熾烈眼神不同於時下許多年輕貴族子弟偽裝出的詩人熱情,他的眼神是真摯的。 "我相信你說過你叫貝宇格。"麥修咕噥。 "貝阿瑟的兒子。" "你已經提過了。" "你害死了我父親,柯契斯。就跟你拿槍射穿他的腦袋一樣。"咖啡廳裡突然一片死寂。"我的印象是令尊結束他自己的生命。" "你竟敢說這種話!"宇格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頭,臉孔因憤怒而扭曲。"十年前他在你開設的賭場裡輸得傾家蕩產才舉槍自盡。" "我記得的情形跟你說的似乎有出入。" 宇格不理會他。"我當時只有十四歲。年紀太小,無法為他報仇。但總有一天我會報殺父之仇的,柯契斯。你總有一天得為你對我家造成的傷害付出代價。" 宇格轉身大步走向門口。咖啡廳裡的其他人都埋首在報紙中,但麥修知道他們全都斫到宇格的控訴了。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這就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思考的下場。 他凝視著壁爐,在火焰中看到貝阿瑟的鬼魂。 "貝宇格最近才抵達倫敦。"范奈克在麥修的椅子背後懶洋洋地說。"一個遠親死了,留給他一些錢。我們年輕時有這麼情緒化嗎?還是新詩對這一代年輕人的影響使他們變得這麼戲劇化?" "就我而言,我不記得自己有那麼年輕過,僅有的零星記憶也不具鼓舞作用。" "我對我年輕時的回憶跟你差不多。"範奈克繞過椅子,來到壁爐前面。"我不得不警告你,柯契斯。貝宇格對你心存怨恨,可能會很危險。聽說他在上拳擊課和練習打靶。據說他的槍法很不錯。" "貝宇格的槍法如何跟我無關,我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 "原來如此。"範奈克假裝烤火取暖。"那些更重要的事會不會跟史小姐和某一件薩瑪古物有關?" 麥修看範奈克一眼。"你從哪裡得來那個念頭的?我目前無意購買古物,我有別的計劃。我恐怕得在這一季給自己找個妻子。" "我很清楚你不久前繼承了爵位,柯契斯。你有你的義務要盡,就像我一樣。" "聽說你也在物色妻子——"範示克哼一聲。"我的第一任妻子不願費心替我生個繼承人。她只關心宴會、舞會和衣服。你我私下說話,她在床上冷冰冰地像條死魚。為了我的爵銜才嫁給我,我竟然笨得讓那種事發生。" "你令我吃驚,範奈克,我沒有想到你會被漂亮的臉蛋迷住。" "你沒有見過露西。"範奈克停頓一下,"她真的是個大美國微軟公司人,但名下連一毛錢也沒有。我跟她結婚什麼都沒得到。只有把自己的生活搞得痛苦不堪。相信我,我絕不會犯相同的錯誤。" "說的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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