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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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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策馬而行,在深雪中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不久,我們的速度很顯然超過了我們的先軀,因為腳印越來越清晰可見。我們急忙趕路,一小時後,腳印好象更新鮮,更明顯——但我們感到驚奇的是,我們前面那些旅行者的數量似乎在不斷增加。我們很奇怪如此龐大的隊伍這時怎麼會在荒野旅行。有人猜測這一定是從要塞出來的一隊士兵,於是我們接受了這個解釋,跑得更加快些,因為這時離他們不會有多遠了。但前面的腳印在繼續增加,我們開始設想莫非那一排士兵奇跡般地擴大為一個團了。巴婁說,他們已經增加到五百人!接著,他勒住馬,叫道: 「夥計們,這些腳印原來是我們自己踩出來的呀!實際上,我們圍著這個圈子轉了兩個多小時了,就在這荒郊野外!真見鬼,這簡直是流力!」 然後,這老頭怒火萬丈,高聲叫駡起來,罵得奧倫多夫狗血淋頭,說從來沒有見過象他這樣可怕的傻瓜,最後一句話特別惡毒,說他「還不如對數懂得多!」 我們一定是在沿著我們自己的腳印繞圈子。從那時起,奧倫多夫的「心靈羅盤」就丟盡臉了。辛辛苦苦地走了這麼久,又來到了河岸邊,透過翻飛的雪塊,隱隱約約望得見對岸小客棧的輪廓。我們正在考慮怎麼辦,看見那個小瑞典人下了船,正朝卡森方向走去,一路上還唱著他那首乏味的歌,「哥呀妹呀」和「娘倆兒,睡在墳墓裡」,很快就變得模模糊糊,消失在白茫茫的雪海之中。我們再也沒有聽見他的消息。無疑他走迷了路,困神把他交給睡神,睡神又把他交給了死神。也有可能他踏上了我們那些詭詐的腳印,直累得倒了下去。 不一會兒,大陸驛車涉過正迅速消退的河流,自發洪水以來第一次向卡森開去。我們不再猶豫,緊跟在它後面快活地前進,因為我們充分信賴車夫的定向能力。不過我們的馬比不上那些精神抖擻的挽馬。不久,就看不見驛車了。但這沒關係,那深深的車轍就是我們的路標。這時已是下午三點鐘,不一會兒,黑夜就降臨了——連過渡的黃昏也沒有,就象地窖門突然關閉上了一樣,這裡一向是這樣。雪還是那樣大,前面十五步開外就看不清了;但在四周雪床反光的照射下,我們看得見光滑渾圓的山丘,前面那兩條我們熟悉的印子就是車轍,它們正不斷被大雪填滿,慢慢地消失。 這地方,山艾樹叢生得都差不多——高三四英尺,間隔約十英尺,遍佈在廣闊的沙漠上;每一叢變成了一個雪堆,就象整齊的果園一樣,你無論向何方走,都會以為你正走在規規整整的大道上,兩邊都是這種雪丘。這是一條普通寬度的大道,平坦而寬敞,路旁的雪丘明顯地隆起。但我們並沒有想到這一點。深夜,我們突然想到,那車轍的最後一絲模糊的痕跡早已被埋掉了,從那時以來,我們已經走了很長時間,這時我們也許就會沿著這山艾樹大道遊蕩,偏離大路數英里遠,而且離它越來越遠。想到這裡,一陣寒噤透過全身。比起這個,就是一塊冰落在脊背上也要算舒服的了。已經沉睡了一個鐘頭的血液這時突然湧起,心靈和肉體裡正在打瞌睡的活力突然激發出來。我們立即清醒,振作起來——並且害怕得直發抖。我們跳下馬,趴在地上,焦急地查看道路。當然,這毫無用處,因為離地四五英尺眼睛就分辨不出不大明顯的水坑,就是用鼻子差不多觸在上面也絕對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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