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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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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種厚顏無恥的胡纏和故意誇大實際上並不存在的熟不拘禮和親密無間肯定包含著某種目的,這一點現在已經不可能有任何疑問,但是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起先想就這麼隨便敷衍過去、無論怎樣都不去理會這個冤枉別人的女人。但是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擊中了他;聽到伯父的死訊,他的臉白如絹帕,轉身面向帶來凶訊的女人。這時葉莉紮維塔·普羅科菲那關娜很快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並讓大家也跟著她起來,幾乎像逃跑一樣離開了那裡。只有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有1秒鐘還目在原地,似乎躊躇不決,還有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也一直站著,沒有恢復常態。但是葉潘欽母女尚未走開20步,一場可怕的鬧劇已經迸發開來。 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的好朋友、才跟阿格拉婭交談過的軍官氣忿到了極點。 「實在應該用鞭子來對付她,不然什麼都治不了這個賤貨!」他幾乎是大聲地說。(他好像過去就是葉甫益尼·帕夫洛維奇信得過的人。) 「納斯塔西漚·費利帕夫娜一下于向他轉過身來。她雙眼冒火,撲向站在離她兩步遠地方的完全陌生的年輕人,並從他手裡奪過他握著的一根編織的細鞭,用足力氣朝辱駡她的人臉上斜抽了一鞭。這一切是在霎那間發生的……那軍官氣瘋了,也向她撲去;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身旁的隨從已經不在了,體面的中年紳士早已溜得無影無蹤,而醉醺醺那一位則站在一旁開懷大笑。過一會當然警察會趕來的,但是這沒有意外的幫助,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是會吃苦頭的。公爵恰好也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他趕緊從後面抓住了軍官的手,軍官掙脫自己的手,使勁朝他的胸口一推;公爵跟踉蹌蹌倒退了三步,跌坐在椅子上。但是這時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身邊又有了兩名保嫖。在發動進攻的軍官面前站著一個拳擊手,這正是讀者所知道的那篇文章的作者、羅戈任過去那一夥人中的正式成員。 「凱勒爾!退伍中尉,」他神氣活現地自我介紹著,「願意徒手較量的話,大尉,我願代替弱女子,悉聽尊便:卑人學過全套英國式拳擊。別推推掇掇,大尉;我同情您受到了流血的委屈,但是我不能允許您當著大庭廣眾對一個婦女動拳頭。如果能像正人君子那樣照另一種方式體面地行事,那麼,您當然是會理解我的,大尉……」 但是大尉已經恍悟過來,已經不聽他說了。這時從人群中出現的羅戈任迅速地抓起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的手,帶著她跟在自己身後就走。羅戈任自己顯得震驚異常,臉色蒼白,打著哆嗦。他在帶開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的時候,居然還沖著軍官惡狠狠地笑了起來,並且擺出一副洋洋得意的商人模樣說: 「呸!瞧你得到了什麼!臉上都掛彩了,呸!」 軍官醒悟過來並完全猜到了在跟誰打交道,便很有禮貌地(不過,用手帕捂住了臉)轉向公爵,後者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請問,我有幸認識的是梅什金公爵嗎?」 「她發瘋了!她是個瘋女人!我請您相信!」公爵不知為什麼向他伸去哆嗦的雙手,聲音顫抖地回答說。 「我當然不能說這樣的消息是好消息;但是我應該知道您的名字,」 他點了一下頭就走開了。在最後幾位行動的人物消失以後過了5秒鐘,警察趕到了。其實,這場鬧劇持續了至多只有兩分鐘。聽眾中有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了,有的僅僅是從一個座位換坐到另一個座位;也有的人為看到這樣的鬧劇而興奮;還有的則議論紛紛、興致勃勃。總之,事情結束得很平常。樂隊重又演奏起來。公爵跟在葉潘欽母女們後面走了。假若在人家把他推坐到椅子上的時候他能估計到或是朝左邊看一下的話,那麼他會看到阿格拉婭就站在離他20步遠的地方並觀這一場鬧劇,沒有理踩已經走遠的母親和姐姐的叫喚。ω公爵跑到她跟前,終於說服了她儘快離開。葉莉紮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記得,阿格拉婭回到她們那裡時非常激動,因此未必聽到了她們的叫喚、整整過了兩分鐘,她們剛剛進入公園,阿格拉婭就用她平時漫不經心和調皮的口吻說: 「我想看看,這場鬧劇怎麼收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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