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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15-02

  站在沖田面前的武士是一名水戶藩脫藩浪人,他先是參加了築波兵變,兵變失敗之後,他加入了洛北白河村的陸援隊,此人大號戶澤鷲郎。這些沖田當然不會知道這些。

  戶澤是神道無念流名下的高手,和新選組初期局長芹澤鴨是同門。據說芹澤在新選組結成初期,芹澤經常向人提到:「應該把戶澤鷲郎招募來。」從那時起新選組內水戶藩出身的隊員都知道戶澤鷲郎的大名。大家都認為如果爭取到戶澤加盟,好比得到一百名武士加入一樣,對新選組是一個極大的幫助——當時戶澤的魅力就是如此之大。

  近藤早在江戶時期就知道戶澤的大名,戶澤曾在江戶踢破過無數小劍術門派的道場,並因此名揚江戶。

  站在戶澤身後的是位久留米脫藩浪人,任戶部某。

  戶澤背後另一位武士並沒有拔刀,而是如同一個觀察員一般,雙手叉在衣袖裡,冷眼旁觀。

  此人身材矮小,長著一個棒槌頭,時不時發出老者乾澀的咳嗽聲。

  「住手,戶澤。」

  長著棒槌腦袋的人開口了,年紀輕輕就謝了頂,弁發紮得非常小,長著一個極大的鼻子。可面前這些沖田都看不見,因為他患有夜盲症,在黑夜裡看不清對面的東西。

  「鷲郎,住手,不要做無益的殺人。」

  那個咳嗽不斷的武士又開口說話了,可這麼一來,等於把自己人的姓名都告訴沖田。

  「那麼,後來哪?」

  雖然還是春天,土方還倚在火盆旁烤火。

  「就這麼跑了。」

  「你是說他們?」

  「不,是我開溜了。」

  土方沉默不語,沖田在敘述自己逃跑經過之前,已經簡單敘述了道伯借給他菊一文字的事。土方將兩件事一聯繫,立即知道沖田為什麼會逃離戰場了。

  「總司,你真是個老實人。道伯把刀借給一個武士,自然會有心理準備。在戰鬥中刀難免會損傷,刀鋒鐵定會變成鋸齒。他的本意就是想試試這刀到底有多少鋒利,你試試不就得了。」

  「您說的不錯。」

  沖田說完拔出了劍。

  「您看,只要看上一眼,就會感覺全身的精氣被其吸光了一般。比方說近藤先生的虎撤,土方先生的兼定都是身經百戰,砍人無數,但都無法給人以如此第一印象。則宗的外觀沒有半點殺氣,您對這點怎麼想?」

  「真的?」

  土方接過沖田的菊一文字,順手拔出自己的佩刀和泉兼定守,將兩把刀並排放在桌上。

  不比不知道,一比全明瞭。土方的佩刀和菊一文字相比,不僅是氣質上差了個級別。打個簡單的比方,如果菊一文字是匿遁山林的隱士,和泉兼定就是戰場上殺氣騰騰的野武士。土方心想如果把近藤的虎撤拿來,三把刀一比,菊一文字一定顯得更加逸秀拔群。

  說曹操,曹操到。近藤正好走了進來。

  「幹什麼哪?」

  他一眼就瞧見了擺在桌上的兩把刀。

  「近藤先生,您把虎撤擺在旁邊比比如何?」

  「哦,哦——」

  平時刻薄無情的近藤,對沖田一向是寵愛有加的,對他的沒大沒小也是格外網開一面。

  他取出自己的虎撤,擺在兩把刀旁。

  果然不出所料,虎撤的刀身厚重,刀身的彎曲也不大。外表上彌漫了憤怒和殺氣,一看就知道是件殺人的利器。

  虎撤的武骨風範,菊一文字都有。但是鐮倉時代的古刀和武撤相比,菊一文字充滿了飄渺著無法言狀的神韻。在這點上兼定和虎撤是根本無法相比的。

  「總司,這刀是不是太細了。」

  細型的刀身在幕末時期已不流行,這個流行的是一刀兩斷的厚重刀身。

  「你是哪裡買到的?」

  「不,是借來的。」土方接口說道,然後把播磨屋道伯借刀給沖田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近藤。

  「沖田你要是喜歡的話,阿歲,你從隊費裡劃比錢給他。總司武器的利鈍和新選組強弱有很大關係啊!」

  「別人也是看著新選組的薄面,才把刀借給他的,可是……」

  土方把花橘町沖田遭襲擊的事告訴了近藤,引得近藤放聲大笑。

  「你還真是個小孩啊!」

  確實,沖田愛惜刀的行動和幼稚小孩愛惜新木鞋,而特意光腳的行為一般無二。

  「我看不像。」土方表示了不同的意見。他比近藤更瞭解沖田——這個年輕人的心裡。

  「我遇見的是沖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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