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遼太郎 > 新選組血風錄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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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很巧。 參謀伊東甲子太郎原本非常推崇尊王攘夷論,他公開表示要離開新選組。參加他這一派的人,有伊東江戶時期起的門人,同志,志同道合的朋友,以及對新選組前途感到不安的隊員等等。 阿部十郎離開新選組的動機,不屬上述任何一種。 他向伊東的盟友筱原泰之助懇求「把我帶上,離開這裡吧!」 「好!」 久留米人筱原對別人的請求一向是先做結論,再問理由。阿部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再強調「我在這受夠了。」 阿部的加入讓筱原非常高興,阿部不管怎麼說也是個技術人材,他的操炮技術總會派上用處的。 慶應三年,伊東離開了新選組,他先來到五條橋東面的長圓寺。後來經過伊東的奔走,薩摩藩的斡旋,他帶著自己同志,來到東臺山山麓內的高臺寺山內真院駐屯,對外自稱是禦陵衛士。 阿部在這段時間裡,據說在薩摩藩藩邸裡學習英語。 14-04 土方對阿部的叛變感到非常意外。 「阿部十郎和伊東什麼時候開始互通曲款的?」 他這麼問監察山崎,剛聽到阿部追隨伊東離開新選組時,監察山崎對的叛變也是倍感吃驚。 「不過說實話,他只不過是塊雞肋而已。」 從此之後,兩人再也不提阿部,近藤也一樣。 近藤如是說:「大炮有大林負責就行了。」隨後又派了五個隊員跟隨大林學習操炮技術。 其實,這時大林的那點老底,也逐漸為大家所知。 松前藩大阪藩邸有位永倉新八的老朋友,到京都來看他。兩人少年時代一起在江戶道場學習劍術,永倉談著談著,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知道山澤先生的弟弟嗎?」 「弟弟?沒聽說過。」 「我說的是大林兵庫,他說指導過我們練劍。」 「奇怪?」 永倉的房間正對著新選組儲存大炮的庫房,這天非常偶然,大林正好在兩人陷入沉思時,從庫房裡走了出來。 「喏,我說的就是他。」 永倉的客人回頭看了看,左看右看不禁啞然失笑。 「我說夥計,那不是忠七嗎?」 「忠七?」 原來,他們兩人在江戶學習劍術時,山澤道場非常簡陋,其實就是將兩間民房打通,開闢一個小小的空地,充作劍術道場。道場兩間隔壁住著個手藝人,這家人的孩子從小就喜歡在道場玩耍,耳濡默染,天長日久,到了十八,九歲就取得了目錄。 「是這樣啊?」 這番話喚起了永倉遙遠的記憶。 「過去的忠七居然能夠變成今天的大林!」 兩人相視許久,突然放聲大笑。 「還真像這麼回事。」 永倉說這話時心不在焉,他倒不是怨恨大林。而是有些埋怨自己,如果自己早些發現大林的真實身份,他對別人可能就是另外一種態度了。 客人說忠七在師傅去世時,特意跑到莊內師傅的老家報道噩耗。 「那王八蛋是自來熟,我看著他那份熱情的樣子也就相信了。不過聽你一說,這小子到還算有些良心。」 客人又說:「他後來的行蹤誰也不知道。不過這小子有些小聰明,大概他在江湖四處流浪時,不知在哪裡學會了炮術吧?」 「此人是道場的鄰居?」 永倉的記憶逐漸逐漸清晰了起來,他回憶起鄰居是個頑固的老藝人,難道忠七就是此人的兒子? 「他父親是幹什麼的?」 「哦,是個雕刻象牙印籠的工匠。」 「噎!」永倉終於恍然大悟,不久突然開懷大笑,笑聲震動了屋頂。 他想起了大林獻給近藤的象牙印籠,正是這個印籠提高了大林這個新兵蛋子的地位,而且並用這個象牙印籠從近藤那裡換來了一把短刀。 永倉猜想,象牙印籠大概是某個有錢的老闆向大林的父親專門訂制的珍玩,大林(也就是當初的忠七)可能是偷偷從家裡偷了這個值錢的家什,離家出走的。 大林偷出的那個印籠現在正掛在近藤的腰間。 「人物,了不起的人物,忠七!」 永倉依然忍俊不迭。 不過永倉還是視忠七為自己的同門師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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