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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近藤走到前面的錦小路辻藩所等沖田來報告,這裡離薩摩藩邸很近,這裡可以說是京都「浮浪之徒」的老巢,進來震動京都的「天誅」行動的「浮浪之徒」經常在這裡進進出出。

  沒等一會兒,沖田就跑了回來。

  「(武士們)都腳底抹油了。」

  旁人都看得很清楚,近藤臉上清清楚楚寫著「混蛋」兩個字。他肯定認為今天能夠打到一網大魚,雖然說他到京都的日子不長,可他早就想著砍個把人,讓他的虎徹開開「葷」了。

  一行人又開始巡邏了,來到了蛸藥師(地名)時,周圍一片漆黑,幾個人東西方向轉了一圈,就到了尾州藩邸歇腳。藩邸接待的人把他們安排在傭人的房間,端出了酒菜進行招待。尾州藩知道這是幫難纏的「瘟神」,招待的分寸很難掌握,所派的陪客是個「老油條」——公用方(負責公共關係)松井助五郎。

  這個老頭到還有兩把刷子,他會鑒別刀劍。主客的話題自然而然轉到了刀劍。

  松井說:「京都現在有個奇怪的傳說,薩摩、土佐、長州三藩的過激浪人之間,『村正』非常流行。」

  「哦!這是為了什麼啊?」

  「從德川幕府開衙建府以來,村正從來都是不祥之物,甚至有人說村正的作品都是妖刀。但是現在這幫人到處高價收購村正,佩戴村正成了一種時髦。過激浪人嘴巴上說『尊王攘夷』,其實心裡想的就是想打倒幕府。」

  「原來如此。」

  近藤對村正不感興趣,倒是忙不迭地把自己的佩刀拿出來給松井鑒定。

  「這是把虎徹,勞您的貴眼給鑒別一下。」

  「拜見。」

  老人輕輕地拔出了刀,但是剛把刀抽出來,立刻又塞了回去。

  「我大飽了眼福。」說完了,就把刀回贈個近藤。

  近藤吃了個「空心湯圓」,還想再問下去,松井已經「環顧左右而言他」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近藤到底沒把這話說出口,他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可以是個認真傾聽的觀眾,但是他絕對不會是高談闊論的中心。

  不過這並代表他木衲,他也有自己想法。現在松井老頭那種桀驁不遜的態度,幾乎讓他氣炸了肺,「既然看了,總要說上兩句吧!」

  小酌就這樣不歡而散了,一幫人走出尾州藩邸,已是夜靜更深,月上梢頭。

  四個人踏著皎潔的月光走在大路上,今天正好是月半,圓月浮在東山,朦朧的月夜是京都春夜特有的景色。

  「忠助,吹燈。」近藤低聲說到。

  確實,比起皎潔的月光,燈籠那點亮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來到烏丸筋(地名)時,四周響起了一片犬吠,沖田一聳肩,「好怪啊!」

  「什麼?」

  「我說的是狗叫,有一頭叫得特別急,其他都是湊熱鬧的。」

  旁邊的山南開口了,「沖田君,現在是春天,狗麼自然要叫——」這話的含義是男人都懂。

  一向嬉皮笑臉的沖田,突然正色說道:「山南先生,您這話我不懂?我也喜歡狗,如果要說是狗的事情,恐怕我比先生你懂得多。」話裡帶著骨頭,暗示山南別多說話。沖田對山南這種高人一頭,自以為是的態度早就不耐煩了。

  向近藤極力推薦虎徹的就是他,其實他對虎徹也是一竅不通,但卻要顯得是個「專家」。說實話連沖田這樣的年輕人都懷疑,二十兩能買到把正品「虎徹」。

  「這是什麼狗?」近藤說道。

  「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近藤一個箭步就向前跑去。

  穿過錦小路,來到四條路口,他突然站住了。

  街道東角是藝州藩的藩邸,倒是太平無事。

  西角的是町家(居民區)

  再往前一家往南轉有間豪宅,這件豪宅有專用的土藏(倉庫),是大阪富商鴻池家的京都別墅(現在這裡是鴻池銀行支店),只要是京都人都知道這個所在。

  「是鴻池家的狗在叫。」沖田警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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