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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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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二齋的十手,主要是用左手施展。利用左手握著的十手迎接敵方揮舞過來的大刀,讓十手的側勾卡住刀身翻轉,讓敵人不得自由。同時再乘機祭出右手上的刀砍殺。武藏也學會了這一招。 (若是將十手改為短劍又當如何?) 然而這幾年來,武藏苦思。幾經辛苦,他開創了武藏雙刀法,甚至還因此自號為「二天」;只不過這時的他還沒練出這項絕技。 (左右雙手是否能像不同的生物一樣運用自如呢?) 武藏殫精竭慮鑽研此一問題。人只有一副腦髓,要想同時支配左右雙手就必須要有兩副腦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偏偏武藏就是想要突破不可能。既然所有的武藝都是以磨練、精深人類的能力為目標,武藏深信武藝也能改造人類的能力。也許終其一生也無法將不可能化為可能,但他仍潛伏山林不斷追尋理想。 這時的他還未能實現夢想,他在關之原戰役之後參加的幾場比試也都是採用單刀法。 決鬥定在破曉時分。 京都的蓮台野與紙屋川西鄰,沒有幾戶人家,一向是京都貴族舉行葬禮的地方。歷代皇陵也多設於此,即便是大白天也人影稀疏。 吉岡清十郎已經到了,在門徒的簇擁下,已做好決鬥的準備,卻仍不見武藏的蹤影,清十郎等得有些心煩。越是心煩,銳氣也就跟著耗損。 「那傢伙還沒來嗎?」 清十郎咆哮了幾次,都被門徒所安撫。為了保持逐漸耗損的銳氣,清十郎開始練起武來。下腰、擊拳、左劈右砍、前進後退。他耍的京流(吉岡武術的另一名稱)是古武術的一種,而且是發展於京都的一種花拳繡腿,看起來頗炫目奪人,其實泰半是無聊的招式。 忽然間武藏出現了。 「你總算到了。」 清十郎大喊時,不由自主地甩開手中的木刀,抽出了長劍。這或許也可說是他內心動搖的展現吧。 武藏手持長木刀,材質是他終身都愛用的枇杷木。 清十郎按照京都的做法試圖與武藏保持十間(譯注:一間為1.82公尺)的距離,武藏卻長驅直入,沒有高舉著木刀,右手垂放。 (他想幹甚麼?) 清十郎愣住了,他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武藏終於迫近到「見際(武藏的武術用語,可看見對手睫毛的近處)」的位置,猛然停住,身形頓時變得龐大。 這在武藏所著的《武術三十五篇》中稱之為「比高」。一如在緊要關頭和對手比身高一般,儘量做到「伸展我身,一心要比敵手更高」取得優位,也就是靠優勢壓倒對方之意吧。 清十郎靜不下氣先行動手,長刀揮舞而下。 可是武藏的刀鋒來的更快,撥開清十郎的刀身,化解了其先發制人的招式。 ——想突刺我? 清十郎試圖轉攻為守卻犯了大錯,又被武藏搶了先機。武藏的木刀看似變化為突刺的招數,刀身竟是一徑向上攀升——這是武藏二刀流的當頭棒喝。大喝一聲,看似突刺,實則迎頭一擊。當舉高的木刀在頭頂陡然落下痛擊時,即註定了清十郎的敗北。 清十郎的腦門遭受猛烈的一擊。武藏不敢大意,仍緊握刀柄繼續攻擊,卻也只是擊昏對方而已。清十郎伏臥在清晨露濕的草地上。武藏後退一步,默默地凝視對手的背部好一會兒,才悠然地吐了一口氣。 「他的性命安然,你們好生伺候吧。」 這是武藏唯一開口說的話,之後便翩然離去。去了哪裡、住在何處,竟是無人知曉。 幾天之後,清十郎的弟弟傳七郎說要復仇,立下了挑戰的告示。武藏應允,約好在洛外的野地對決。這一次出人意表的是,武藏竟然空手赴白刃。他直接沖向蓄勢以待的傳七郎胸前,左手掄拳攻擊其臉部,右手(也是二刀流的功夫)反奪傳七郎的木刀,一陣揮舞打碎了對手的頭蓋骨。之所以致對方于死地,是因為傳七郎採用了復仇的形式決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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