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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田門事變(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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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這個家庭是很愉快的。孀婦阿靜誠懇相待,姑娘松子也似懷有好感,母女對他是「小弟弟、小弟弟」地稱呼。日下部家早就把他們的大哥俊齋待如親戚,所以對俊齋的小弟弟這樣稱呼是感情自然的流露吧,治左衛門第二次來的時候,阿靜說: 「很冒昧,請你象我們家裡人一樣隨便吧!」 不論從哪方面說,治左衛門都是替她們全家報仇的重要人物。 治左衛門有治左衛門的原因。他是在兄弟間長大的,對只有女性的家庭感到新鮮,就是在客廳坐著也愉快。 松子小姐不時地送茶來。有時母親阿靜命令女兒。 「我廚房活離不開手,阿松,你陪客人吧!」 於是,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然而,這種二人對坐的場面,連五分鐘也受不了。這種時候,治左衛門傻呵呵地一言不發,松子也一直低著頭。他們既沒有交談的勇氣,也沒有話題。 可是,治左衛門的內心,卻在拼命地、象憋出汗了似地想著:「這麼美麗的姑娘,連鹿兒島城裡也沒有。」他不能坦率地承認自己愛上了她。這是他的不幸。為女人所傾倒是該唾棄的,這是他在家鄉受到的教育。 另一天,治左衛門去日下部家,母親阿靜迎出來,用水戶口音說: 「啊,你來得正好。」 她告訴說有稀客,這天,據事變年譜記載,是治左衛門來府四個月後的萬延元年(1860年)正月二十三日。 阿靜為了讓治左衛門稍微知道一點客人的情況,還在門口小聲告訴了客人的名字。客人是水戶藩「小姓」二百石佐野竹之助和同藩馬回組二百石黑澤忠三郎。 「是同志。」治左衛門心裡明白了。這些名字早就聽說過、佐野是在軟禁中,正受藩府監視,所以說逃出藩界,肯定也有一番不尋常的辛勞。 「兩位都是農民的裝扮。」 「他們來幹什麼?」 「嗯?」 靜子有些意外。 「為了來見你。」 「見我?」 「是的。他們作為水戶志士的代表,為了跟你、你雄助哥哥等薩摩志士取得聯繫,不顧性命地出來了。」 「是嗎?」 治左衛門再一次意識到好象變成了非常重要的人物。可是,象自己這樣的鄉下佬,能同人家聯絡密謀嗚。 「大約多大年紀?」 「跟治左衛門先生一樣。」 「嗯?」 「兩位都是二十二歲。」 「是這樣,也很年輕啊!」他想,於是放心地走了進去。 屋裡坐著佐野和黑澤,他們跟松子開著玩笑。日下部家原是水戶藩士,所以他們老相識似地談笑。這使治左衛門感到一絲的嫉妒。 「我是俊齋、雄助的弟弟有村治左衛門。諸如對家兄一樣多多指教。」 「啊,失禮!失禮!」 二人忙正襟跪坐,各自道了姓名。佐野竹之助叩完頭便說: 「有村君,施了見面禮就夠了。往後不要見外。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夥伴了。」 「是!」治左衛門不由得高聲說,「照你的話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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