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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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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向前傾。「他們看到你了嗎?」 塞魯斯搖搖頭。「我們運氣好,露西先看到他們。現在,我必須告訴你,霍爾茲在這一行裡以做大買賣聞名,其中有些是最大的,像是他談成價值四千萬美金的畢加索。不過另外還有下文——只是謠傳,沒經過證實——人家說他的副業是買賣贓物。」服務生送來安德烈的葡萄酒時,塞魯斯繼續。「如我所說的,只是傳言,不過我相信確有此事。他是個冷血、無情的傢伙;這個行業裡有不少人上過他的當。」 「他跟卡米拉有什麼關係?」安德烈從未在社交場合看過他的主編,對她的私生活一無所知。《DQ》沒有人知道,連諾爾也是。該主題是讓雜誌社風風雨雨的一大來源,其中有一部分純粹只是譭謗。他在伯格姐美容院的髮型設計師、加洛貝丹弟弟,以及好幾位室內設計師,都曾經被點名是她的追求者。卻沒有一個叫做霍爾茲的。 「最重要的問題是,」塞魯斯說道,「他們在巴黎做什麼?也許是我年紀大,所以疑心病較重,不過我覺得這之間也許有什麼關聯。不可能是巧合。」 安德烈忍不住笑了出來。塞魯斯看起來就像只正在追蹤獵物的獵犬,機警、眉毛扭曲、手指頭在桌上敲擊著,一心想要鑽入最近的地穴中。「讓我們假設你是對的,」安德烈說道。」「現在能夠告訴我們事情真相的,只有法蘭岑。他有沒有留話?」 手指頭停止敲擊。沒有,還沒。不過我覺得希望相當大。不管他跟霍爾茲有沒有牽扯,仿冒家從來不喜歡拒絕工作,而他以為我們會有工作給他。他會打來的。」塞魯斯以點頭來消除自己的疑慮。「我知道他會打來。」他用慣常的輕微驚訝注視著面前的空酒杯,然後看看他的手錶。「我們目前除了等待之外,沒別的事可做。洗個澡、吃頓清淡的晚餐,聽起來如何啊?」 露西穿著大三號的白色浴衣自浴室裡走出來,用毛巾擦著頭髮。「你有沒有看出來?這件事情讓塞魯斯非常陶醉。他肯定是興奮極了。」 安德烈脫下夾克,將手伸入口袋裡拿相框。「那你呢?」 露西甩甩頭髮,掛著微笑走向他。「你根本不需要這個問題,對不對?」她把毛巾披在脖子上,低頭望著安德烈取出來的一包東西。「這是什麼?」 「紀念品,露露。可以把你和你的警察男友的相片放上去。」 她將它平擺在手上,隔著報紙撫摸物品的形狀,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抱歉,隨便包一包。請打開它。」 她撕掉報紙,整個人呆在那邊,她凝視著相框,以手撫摸它。「噢,老天。太美了,安德烈。謝謝你。」她抬頭看他時,眼睛是濕的。 「你不一定要把警察的照片放進去,你知道,沃科特祖母、晃在燈杆上的塞魯斯——」這句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嘴溫暖、濕潤、香甜打斷了。 稍後,站在淋浴間裡,熱水打在他的頸背上,他聽到露西叫道:「今晚我們要去哪?我在想要穿什麼。」 「緊身的衣服會很合適,露露。」 在臥室裡,她站在鏡子前面,舉起總重量才十盎斯的托卡裝,是她幾個月前買的,以備適當的時刻到來,然後她又叫道,「緊到很危險的地步嗎?」 法蘭岑坐穩在他的單人桌旁,將餐巾塞入襯衫領子,感覺到這個世界畢竟沒那麼糟糕。阿奴的確如他所預料地吃了一驚,不過並非全然鐵石心腸。樂觀的人——而法蘭岑當然夠資格,無論就先天或環境而言——有可能以親切二字來形容她的態度;有防衛心,但是親切。或至少不是冷冰冰。他會帶給她美味的花色肉凍,還有鮮花。一切都會沒有問題。他讓自己想起普羅旺斯才剛開始的漫長夏季,充滿著陽光和玫瑰紅、美味的蛋黃醬,還有桃子的甜美多汁。以一個滿足的微笑歡迎服務生之後,他對著菜單發言。明天早上,他會開始辦事。明天早上他會打電話給塞魯斯·派因。 放棄霍爾茲的決定幾乎是自動跑出來的。私下所結的梁子不提,他的公寓被炸得粉碎,這幾乎可以肯定是霍爾茲的傑作。在歸還畫作之前,這筆賬一定要算清楚,而且誰知道這趟新任務會把他帶往何處?十來萬美金,可能還只是開始而已。是的,早上一起床,他就要打電話給派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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