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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總共是十萬塊錢。」

  吐茲倒抽一口冷氣,真是貪婪的科西嘉豬。他該怎麼辦呢?「朋友,聽起來是很合理。我保證你在星期一早上會得到一張支票。我用我媽的性命做擔保。真高興事情的後果對我們都算圓滿。」

  「那好,」波魯斯說:「你可以連同公事包一塊兒送過來。」

  「要我送公事包來!」

  「我手下所做的安排,其中有一個細節是公事包會交到你手中。沒有人比你更值得信賴的。我完完全全地相信你。現在,你仔細聽著。」

  五分鐘以後,吐茲把對話的內容報告給葛利比知道。憑著葛利比老到的經驗,他認為其中一定有詐。他急切地想抽身而退,免遭波及。

  「老小子,我很想跟你去,」他說:「但是剛好倫敦那邊有事找我。有時候我真懷疑:要是沒有我的話,上議院還要不要混了?」他湊向前來,拍拍吐茲的臂膀。「你這件簡單的工作,只是跑個腿而已,用不著我的。把班尼圖帶去就好了。」

  「你不認為這裡頭有人會搞鬼嗎?」

  「老小子,我想波魯斯一定有周全的安排。再說,錢也付了,不至於有什麼問題的。」

  「那麼他們何不自己去取那個公事包呢?」

  葛利比抽出一根小雪茄,想找出一個好答案。最後他說:「科西嘉人的想法很奇怪。

  有些時候,他們把一些事情看得很重要——你們意大利人不也是如此嗎?我想是波魯斯覺得這件事情所引起的種種不便,應該由你來替他彌補才對。」

  莫魯將擁有一個忙碌的夜晚。有些事情交給邦菲耳去做就好了,但是一些細節——

  也是最重要的瑣碎事項——諸如電告巴黎的高層人士,這些他就要親手包辦了。他看著班奈畫給他的聖馬丁草圖,就像一些小山村一樣,其中並沒有四通八達的道路。六個手下分別守住了據點的話,整個山村形同一網打盡了。真是不錯。

  安娜和班奈坐在他對面,安安靜靜的,漫長的一日,筋疲力竭的效應已經在他們身上出現了。他們臉色蒼白,眼神空洞。莫魯發現自己對他們熱情有加。他們的表現,超乎尋常的合作,而且,要是他的警官生涯能夠在登峰造極的境界中告一段落的話,還得好好謝謝他們呢!在打電話向法國巴黎最高當局報告案情的時候,他甚至會把他們的貢獻帶上一筆。

  「我想今天這樣就夠了,」他對他們說:「不過明天我們要早早開始。至於今夜嘛,」他高聳肩膀,表示萬分抱歉。「你們必須做我們的客人。邦菲耳會盡力安排,使你們過得舒服。邦菲耳,你替他們找一間安靜的房間。現在是星期六的夜晚了,去叫街角的餐廳送東西來給他們吃。」他努努嘴,示意他們離開。之後,他便拿起了電話。

  以警局官員之尊,卻被當做旅館服務生來使喚——這使邦菲耳惱怒不已。他帶他們走到住宿的地方,打開房門。屋裡有兩個鋪位,窗戶上加了鐵條。消毒藥水刺鼻的氣味陣陣傳來。他退到旁邊,讓他們進入。「有人會把食物送過來的,」說完,他轉身就走。

  「上校,」班奈叫住了他。「我們想看菜單。拜託你了!」

  邦菲耳竭力壓抑住踢他一腳、把他揍昏的衝動,走到值班警員那裡,向對方大呼大叫。我的媽呀!還看菜單呢!死英國佬!

  班奈用雙臂將安娜攬人懷中,感覺相親相依。她深途的大眼睛望著他,一副認真的模樣。「麻煩就快要結束了,是嗎?」

  班奈點點頭,說:「只要我們不因饑餓而暈過去,就沒問題了。」

  這是他們永難忘懷的一餐——情境因素勝於食物。來自餐廳的侍者是個年輕的阿爾及利亞人,由於他沒有正式的證件而在法國工作,送餐來到警察局,緊張的心情顯而易見。他雙手顫抖,託盤上的餐具互相撞擊著。到了開酒瓶的時候,他拿著開瓶器,竟然誤傷了自己的手指頭。班奈向他道歉,因為沒有辦法支付小費給他;他一邊退出房間,一邊吸吮著傷口,眼珠則因驚訝而滾動著——難道在法國,犯案的嫌犯竟能得到如此的禮遇嗎?這麼說來,這真是一個奇怪又美妙的國家——就像父親以前告訴他的一樣。

  班奈舉杯向安娜敬酒。「我曾答應你,有旅館級房間服務,不是嗎?」

  進餐的當兒,他們發現有人走到他們的房門外,好奇的眼光透過鐵窗搜尋著。值夜的警員從來沒看過如此兩個超級囚犯。一個年輕的警員走進來,撤去他們使過的餐具,並拿了些監獄生產的粗糙毛巾給他們。還將浴室的方向指給他們看。酒醉飯飽,清洗完畢,全身倦怠的他們癱在鋪位上睡著了。當第一批週末夜晚因酗酒而鬧事的傢伙被帶進其他的房間時,他們早已睡得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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