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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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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所以你購買新車或者新房子,並且告訴自己,活得好就是最好的報復——這就好像是你感到無聊,又必須在週末工作,而且不再喜歡自己工作的安慰獎。」賽蒙吸了口煙,皺著眉。「聽起來不怎麼吸引人,不是嗎?可憐的老廣告人,生活不虞匾乏,卻總是在協和客機、奔馳車與餐廳間度日。」他笑了,「聽起來很傷感吧!」 當他們沉思著富裕卻不滿足的問題時,兩人都沉默不語,不過這個問題是妮珂很難去正視的。她揣度著這是否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賽蒙的時機,不過隨即否定了這個念頭。她還瞭解得不夠清楚,也不曉得這個想法是否可行。她應該在離開巴西耶之前,先打聽清楚那地方是否還在讓售。 她發現他看著自己,她的嘴角一沉,假裝表達自己的同情。她說:「可憐的小富人,真是悲慘的人生,只有雪茄、香檳及恩尼斯與你為伴。真令人難過!」她兩眼往上翻,大笑開懷。 賽蒙搖搖頭。「你說的沒錯,真是可悲。我應該試圖改變。」他喝完香檳,要求買單。「但是該怎麼做? 妮珂決心明天打電話給公證人。「想一想你喜歡做的事。」 「明晚一起晚餐,那會是一個開始。」 他們懷著興奮之情離開了餐廳.不願夜晚就此結束。兩人心裡都喘想著對方是否也和自己同樣的心情。妮珂的手臂滑過賽蒙的,而他很喜歡這仿佛是愛撫的舉動。 當他打開車鎖,為妮珂打開客座車門時,移動電話響了。他本能地拿起電話,不過馬上後悔。是麗莎。 「很抱歉這麼晚打電話給你,但是我實在不願意把餐廳電話給季格樂先生。」 「感謝上帝你沒這麼做。」賽蒙望著妮珂,報以歉意的微笑。「他到底要幹什麼,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 「是這樣的,我怕他要你明天就到紐約。他說這是極端重要的事。」賽蒙可以聽見麗莎翻閱筆記時紙張發出的沙沙聲。「是派克全球美食,這是一筆三億元的生意。派克先生明天下午會進公司。很顯然的,他想要速戰速決。」 賽蒙看著窗外。又來了,就像個被收買的海狗,乖乖地往圈圈裡跳。天殺的季格樂。他很顯然挑對時機。 「蕭先生?」 「是的,麗莎,抱歉!」 「我已經幫你訂了協和客機,你應該來得及的。季格樂先生要你今天晚上打電話給他,他會在辦公室待到八點鐘,然後會在魯岱斯餐廳(Lutece),你想要那兒的電話嗎?」 「不用了,我會在他離開辦公室之前打電話給他,明天見!」 「晚安,蕭先生,別忘記你的護照。」 賽蒙放下手機,幾個小時前的好心情立即煙消雲散。他對自己感到氣憤。他為什麼不能拒絕?他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季格樂,要他自己處理?他跟其他人一樣糟,總是滿口大話,說著要出走,但在客戶出現時,又像只老鼠般乖乖地往排水管爬。所為何來?錢!要錢幹什麼?」再買另一幢偶爾去住的房子?另一部車?追逐著馬球。足球賽、藝術收藏、一流葡萄美酒以及航向海洋的遊艇?全是玩物與消遣娛樂。 「你看起來很憂傷,是壞消息嗎?」妮珂的臉現出了,陰影。賽蒙想去觸摸她被紅綠燈斜射光線映照著的頰骨。 「不是什麼壞消息,只是無聊罷了。我明天得到紐約。」 「你說了很多次無聊。」 「真的嗎?是的,我想我真的這麼說,抱歉。」 「你也說了很多抱歉。」 在他們後面的車子在燈號變換時,按了喇叭。賽蒙把車開走,轉進騎士橋,通過哈洛德,進入妮珂即將歇宿的新月形街道。她抬頭看著公寓亮燈的窗戶。愛瑪一定還等著她,想聽聽今晚發生的事情。 賽蒙熄火。「天啊!我差點忘了。維修廠的賬單,還有罰單——只管打電話給麗莎。我明天早上離開前會告訴她。如果你在倫敦的時候想開這車,就把車鑰匙留著吧!我走路回家。」 「如果我需要用車的話,可以借愛瑪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她靠過來,在賽蒙的臉頰上親吻。「會很有趣的,好好享受紐約吧!」 賽蒙看著她走到門邊,頭也不回地入內,心裡暗自承諾,等到危機結束,一定要再造訪普羅旺斯。只要能把紐約拋在一旁,他就能為自己的生活創造意義。他真想此刻就在飛機上。天殺的季格樂。他最好回去打電話給他。 妮珂步上階梯之際,正好聽見保時捷引擎啟動的聲音,她準備好好跟愛瑪敘敘舊。 這兩個女人,踢掉了鞋子,雙腿輕鬆地盤坐著,一起靠在沙發上,喚飲著朱利安的陳年幹邑美酒。 愛瑪拿掉她的耳環,按摩著自己的耳朵。「親愛的,現在就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他是否是你的真命天子,還是只是另一個上了年紀的生意人?」 妮珂笑著說:「我喜歡他。他相當體貼,一點也不浮華。我一直想好好打扮他。我們共度了相當美好的時光,只是有個他認識的女人對我們很好奇。叫蘇菲什麼的,是他前奏的朋友。蘇菲·羅森。」 「天啊!」愛瑪翻了翻眼珠。「我去年夏天在『皇后』舞廳見過她,真是個蠢貨,她不應該穿著那樣的小短裙,兩隻蘿蔔腿,我的天啊!簡直就像大象在跳華格納舞曲。」愛瑪滿意地研究著自己符合時尚瘦得見骨的膝蓋。「對了,你們究竟談些什麼?」 「哦,大部分都是他在說話。他對自己的事業產生倦怠,但他又不知做些什麼。我有點為他感到遺憾。我覺得他的生活沒有樂趣可言。」 愛瑪磨蹭著幹邑酒,然後以追根究底的眼神看著她,「親愛的,你正顯示出種種跡象——想好好打點他的穿著,為他感到遺憾,那麼你想不想跟他上床?」 「愛瑪!」 「得了吧!男人女人做那檔事是天經地義的嘛!」 妮珂明白,想打點他只是藉口,頓時感到兩頰發燙。她想碰他,想看見他笑。她也希望他碰她。她羞赧地說:「愛瑪,我不知道。」 「親愛的,你臉都紅了。我想大概是白蘭地的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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