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真假亨特 | 上頁 下頁


  「遺憾?」她說,「不,我們感到高興。她不可能使我們感到遺憾,我們也不會使她感到遺憾。」

  話題肯定是關於尤迪特的。

  「如果我向你們保證,她將不會再上來,你們會更加高興。你們又會是兩個人,並且是你們自己的主宰。你們對我忠誠,我會好好酬勞你們的。」

  「我們是忠誠的,因為您答應給我們這麼多美好的東西,我們相信您會恪守諾言。但願您能夠抵擋得住您的敵人。」

  「對他們,我沒什麼可怕的。他們都是傻子,竟敢到阿爾馬登來。他們根本進不來,因為我們一得到情報就出擊,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可是我們聽說,他們有高大的溫內圖和一個勇猛異常的白人戰士。這個戰士我不認識。溫內圖就已經不容易戰勝了,他的計謀勝過所有的人。如果他使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我們的人誘騙過去,大部隊卻迅速進兵阿爾馬登,這兒不就沒人守衛了?」

  「他進不來。即使他真的來了,你們也會知道怎麼對付。礦井裡不許外人進來,任何人都不能見到囚禁者。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刀子要時刻準備好,放在絞盤旁邊。不過,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即使我們在阿爾馬登被打敗,懸岩仍然是牢不可破的堡壘。特別要緊的是,不能使溫內圖和你們提到的那個女人涉足這件事。」

  時間緊迫,我不能再聽下去了。於是,我撥開掛毯,走了進去。

  「您弄錯了,梅爾頓船長,因為我們已經到了。」

  在這一瞬間,我控制了他的手槍和小刀。他如果想來奪武器,一定要從我身邊經過。可是,他沒有前進,而是像魔鬼一樣往後退。

  「老鐵手?活見鬼!」他驚叫起來,「溫內圖也在!出去,去執行任務!這就是你所說的白人。」

  這個呼叫是針對印第安女人的。她想迅速離開,可是我抓住了她,把她拽了回來,扔在床上。這時,小敏姆布倫約人進來,把她逮起來。她試圖掙扎,沒有跑脫,便朝門外喊叫,重複著幾句印第安語。我聽懂兩個單詞:阿拉、阿克瓦。第一個詞是女人的名字,第二個是刀。這些話大概是喊給住在上面的另一個印第安老婦人聽的,要她去執行任務。我們制服了這個醜女人,可是沒法制止她的喊叫,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要集中在梅爾頓身上。他擁有的惟一武器是矮板凳,伴隨著一陣可怕的咒駡聲,他伸手抓住那個矮板凳,對著我扔過來。但是,我躲過了,竄到他下面,把他舉起來,往牆上一扔,他像散了架似的,摔倒在地上。這時,一個女人回話的聲音從在外面的通道上傳過來。梅爾頓想站起來,我緊緊地卡住他的脖子。他試圖用膝蓋踢我,我閃身躲過。我對付他並不費力,本是不需要別人幫忙的,可是小敏姆布倫約人還是過來幫我。角落裡放著幾根套索,他用其中一根捆綁住梅爾頓。他把這個傢伙料理完畢以後,我命令他:

  「留在這兒!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我借助燈光,趕緊往升降室跑,剛離開房間,就聽見前面絞盤在響。我趕到升降室口旁邊的時候,見一個老婦人正站在絞盤旁邊,手裡拿著刀子,要砍斷鏈子。那鏈子是用幾股非常結實的鏈子擰成的繩索,固定在軸套上面。我搶上前去阻擋,可是晚了一步,這個老婦人已經手起刀落,砍斷了皮帶,整個鏈子發出沉重的嚓嚓聲,掉進了深深的礦井,沒有人能夠把它重新拉上來。

  我理解梅爾頓對那個印第安女人說的「你們也會知道怎麼對付」這句話的意思了。這些婦人在遇到特別大的危險、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有權當機立斷,破壞絞盤,切斷鏈子。梯子只通到絞盤處,再往下就只能用升降罐籠了。只要鏈子在底下,就不可能,至少在一段很長的時間內不能到達礦井底下,被囚禁者只能繼續受折磨。只要他們在底下,就沒有人說出是誰把他們帶到井下去的。梅爾頓這一著夠毒辣的,一般人不可能識破這種魔鬼般的毒計。

  看到這種情況,我不寒而慄,也慶倖自己找到了坑道。如果沒有找到坑道,我可憐的同胞在井底下就孤立無援,饑寒交迫。我把這個婦人拖進通道,推入梅爾頓的房間。她沒有做多大反抗。梅爾頓見她進來,對她投以緊張和憂慮的目光,問道:

  「鏈子在底下?」

  「在。」她冷笑著點點頭。

  他發出一陣沙啞的大笑,用諷刺的口吻對我說:

  「魔鬼知道,您是怎麼上來的。您雖然命大,對我的偷襲取得了成功,但是您的目標達不到了。」

  「哪個目標?」我毫不在意地問。

  「您瞭解得和我一樣清楚。我當然不會講出您要說的話。這些話以後可能會被用來作為反對我的證據。」

  「我找德爾阿羅約莊園的工人。他們在哪兒?」

  「我不知道他們的任何情況。他們在前往阿爾馬登的路上,還沒有到達。我跑到了他們的前面。」

  「您為什麼讓鏈子掉進礦井?」

  「我?您剛才也聽到了,是這個婦人幹的。」

  「命令是您下的。」

  「您知道得這麼清楚?去問她吧!她會告訴您想知道的一切。但是,我必須請求您釋放我。阿爾馬登屬￿我,我是這兒的主人,您如果不釋放我,是要承擔嚴重後果的!」

  「我不怕後果。您能不能被釋放,要由法院決定。」

  「法院?您瘋了!這兒哪有法院?」

  「法院的人正在途中,是來調查誰雇傭尤馬人去襲擊和燒毀德爾阿羅約莊園的。法院還要調查工人們的情況。我想,如果我們找到那些工人的話,他們將會說很多『讚揚』您的話。」

  「我祝願您找到他們,」他笑著說,「祝願您在這方面比我幸運,自從在莊園與他們分手以來,我再也沒有見到他們。」

  「您是說,他們還在路上。我到了這兒,就是到達了我的目的地,然後就可以回莊園去,肯定能夠遇到他們。您當然會陪同我,所以您會感到高興的,因為您將有機會向他們問候,並確信他們在過著美好的生活。」

  他的臉上好幾次流露出魔鬼般嘲笑的神情。他相信,我們在路上不會遇到那些工人,因為他們在深深的礦井底下。他們在那裡被交給了死神,不可能證明他的罪行。當然,他用他們的生產力所做的那筆「交易」也就成為不可能了。不過,他認為只要逃得脫這次懲罰,還可以用其他方式,通過其他途徑重操舊業。這種想法使他作出如下答覆:

  「如果說我感到高興的話,先生,那是因為,我將借助他們的陳述提供證據,證明您非法侵入這片土地,對我施加強暴。對此後果,您要三思。」

  「只可能產生一個後果,就是您脖子上套上一根繩索。您的罪證,我掌握得夠多的了。我甚至想,我能夠動員尤馬人來作證。」

  「那就試試看吧!」他笑道。

  「我當然要試,並且還可以找到其他證據。因為您是莊園的繼承人,我也會給您出具由我的同胞簽署的合同,還有在烏雷斯與唐·蒂莫特奧簽訂的購買合同。但願除上述證據外,還有使您感到不愉快的其他文字依據。因為這些文件已經落入我的手中,所以我不需要您告訴我,哪些文件在哪個地方。」

  「廢話少說,要搜就搜。」

  「搜是肯定的,但我並不著急。我既要滿足我的好奇心,也不想空手而歸,所以想向您打聽您那個發達的嗅覺器官藏在什麼地方。」

  我先後檢查了他的全部衣服和掛在床鋪旁邊的包,都一無所獲。於是我決定先到別的房間去尋找。在韋勒爾父子的住所,沒有發現什麼。尤迪特和兩個印第安女人的房間裡,雖然也沒有找到我需要的東西,但是卻發現了許多食品,這令我大喜過望。梅爾頓看到我空手而歸,就用諷刺的口氣說:

  「現在,您大概帶來了您的發現吧,船長?毫無疑問,老鐵手在他搜查時總是碰一鼻子灰。」

  「重要的是,先生,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調查清楚。我的年輕的同伴可以代替我工作,輕輕敲敲牆壁,我們也許會發現一個發出空洞洞響聲的地方。您這一類人都是用同樣的方法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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