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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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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能夠!您的方言告訴了我,是在美麗的公爵領地阿爾滕堡,那兒盛產最精美的奶酪。」 「對,是在阿爾滕堡。您馬上就猜中了。盛產奶酪的事也是真的,當地叫乾酪,在德國其他地方沒有這樣的奶酪。您知道嗎,我原來想讓您感到意外,因此沒有馬上告訴您,我是您的老鄉。現在我們高興地坐在一起,我終於脫口說出來。好吧,我們談談我們美麗的祖國吧,雖然我在這裡已經很久了,但我忘不了她。」 看樣子要有一番熱烈的談話,但可惜情況不是如此,因為有幾個坐在休息室裡玩膩了的先生現在走進來,還要再抽支煙。他們把在場的人捲入了別的談話,占去了很多時間,使他們不得不放棄這次聊天。當他們要去睡覺的時候,杜樂向「老槍手」辭別: 「我們無法繼續談下去,實在太可惜了。但明天還有一天,我們可以繼續談。老鄉先生,晚上好!願您睡個好覺並快點入睡,因為午夜過後我們又得起床。」 現在所有艙室都被占上了,各個房間的燈已熄滅。只有兩個按規定不能熄滅的燈籠亮著,一個在船頭,一個在船尾。船頭的燈籠把河面照得明亮而均勻,借著燈光瞭望臺上的水手能及時見到並報告水中的障礙物。水手、領航員和在甲板上來回走動的水手長,都沒有睡覺。 流浪漢們裝模作樣,仿佛在睡覺。康奈爾把他的人馬安置在一個朝下開的舷窗周圍,無人能夠去那裡而不被發現。「真是棘手的事!」他向旁邊的一個人悄悄地說,「我沒有想到夜間這兒會有人觀察航道。這小子是我們的攔路虎。」 「情況並不像你所想的那樣糟糕。天色如此漆黑,他不會看得很遠。現在昏天黑地,伸手不見五指,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反正他得盯著水面,他要是轉身,就會眼花繚亂。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馬上。我們務必分秒必爭,因為在抵達吉布森堡之前我們就得完事。我已有了鑽頭,現在就著手進行。倘若你要警告我,那就得小心謹慎。」 康奈爾借助於漆黑的天色,從箱子與大包中間向前擠,沿舷窗旁向壓艙貨室走去,雙腳踩在窄小的樓梯上。十個梯級很快就走完了。現在他點燃一根火柴,照一照四周。 此刻他所在的壓艙貨室幾乎延伸到了船的中部。該室沒有隔牆分割,它占了底下船體從這一邊到另一邊的寬闊面積。室內包裹堆積如山。 康奈爾終於來到左舷一邊,將鑽頭對著水線下的船殼。在手的強大壓力下,鑽頭很快就鑽入木板中。接著鑽頭就碰到了硬邦邦的阻力——用來覆蓋船體的水下部分的鐵皮。這裡必須用鑽頭來鑽通。要讓水很快就灌滿壓艙貨室,最低限度需要鑽兩個洞。康奈爾首先在盡可能遠的底部鑽第二個孔,同樣鑽到了鐵皮處。他拿起一塊壓艙物的石頭,用力地敲打鑽頭的手柄,直到鑽通鐵皮為止。水立刻就嘩嘩地流進來,把他的手也沾濕了。他使勁地拔出鑽頭,一股衝擊力強大的水柱擊中了他,使他不得不快快後退。在輪船機器發出的噪聲中,敲擊聲是聽不到的。頭一個孔洞高樓梯不遠,現在他把這個孔洞的鐵皮也鑽通了,然後返回甲板。他手中拿著鑽頭,把它扔到了樓梯上。 他的同夥悄悄地問他,事情是否成功了。他作了肯定的回答,並解釋說,他要馬上悄悄地溜到一號艙房。 餐廳和毗鄰的吸煙室坐落在後甲板上面,兩邊全是艙房。各艙房的外牆都裝有相當大的窗子,這些窗子用紗網封著。窗前有一條窄小的圍繞著整艘船上部建築的外窗臺,從樓梯處可到達。康奈爾悄悄地快步溜上樓梯後,就轉向右手邊的外窗臺,就是說轉向右舷。一號艙房就是頭一間,因此坐落在拐角處。他一帆風順地到達目的地。微弱的光線透過頭一個窗子的紗網,艙房內點著燈。難道帕特森仍然醒著?也許在閱讀? 但是經過調查,康奈爾確信其它艙房也點著燈,這使他放心了。也許恰恰是這樣的照明有利於他執行他的計劃。他抽出短刀,無聲響地把紗網從上到下割掉。這時一面窗簾擋住他的視線,他輕輕把它挪到一邊,他現在所見到的一切令他高興得幾乎放聲歡呼起來。 左面牆的床頭上有一盞亮著的小壁燈,燈的下部被蒙住了,免得干擾睡眠的人。壁燈下面,工程師臉朝牆在微睡。一把椅子上放著他的衣服,右邊牆壁旁邊的一張折疊桌子上放著鐘、錢包和獵刀,從外面伸手很容易就能夠著。康奈爾伸手拿走了獵刀,但沒拿鐘和錢包。他從鞘中把刀抽出來,檢查了一下刀柄。像針線盒或者鋼筆盒一樣,刀柄處裝了一個拉鎖,很容易就可以拉開。 誰都沒有見到這個情形,因為誰也沒有注意到外窗臺上面。康奈爾把短刀插進腰帶裡,再爬回到他的同夥那兒。他順利地來到底層的甲板上。他的目光轉向左方。他仿佛見到兩個發出微弱磷光的點,很快又消失了。那是兩隻眼睛,他知道。他敏捷地向前躥去,動作雖猛,但聽不見聲音,接著又同樣迅速地翻滾到一邊。正是從他見到那雙眼睛的那個地方,響起了一陣噪聲。仿佛某人要撲向另一個人。那個來回走動的水手長聽見了這噪聲,走過去。「誰在那裡?」他問道。 「我是甯特羅潘·豪艾,」有聲音答道,「噢,原來是印第安人!睡覺吧!」「有個男人躡手躡腳走來,於了點壞事。我看見了他,但他很快就溜掉了。」「往哪裡去了?」「向前面康奈爾躺的地方。也許就是康奈爾本人。」「呸!」「他或者另一個悄悄地溜到這兒幹什麼!睡覺吧,不要干擾別人!」 水手長儘管這樣說,但為慎重起見,他還是到前頭去專心地聽聽。因為在那兒什麼也聽不到,他就放心了。他相信是那個紅種人搞錯了。 又過了很長時間,他從瞭望台被叫到船頭。 「先生,」呼叫他的那個男子說,「我不知道問題在哪裡,水迅速升高,船在下沉。」 「胡說八道!」水手長笑著說。 「您過來看看。」 水手長朝下面看看,什麼也沒有說就急匆匆地向船長室趕去。兩分鐘後他與船長一起回來了。他們帶來了一個提燈,用它照了照甲板。隨後他們走進壓艙貨室,去檢查一下底艙。流浪漢們已離開了那裡。過了不久水手長回來了,接著船長也回來了。他們快步趕到領航員那裡。 不要大吵大嚷,康奈爾悄悄地對他的同夥說,「注意啦,輪船將要靠岸啦!」 康奈爾說對了。水手們和工人們被秘密地叫醒,船改變了航向。這不能不引起一些騷動。許多乘客都從他們的艙房裡走了出來。 「啥事都沒有,沒有危險!」船長對他們叫嚷道,「室裡有點兒積水,我們要把水抽出去,所以我們得靠岸停泊。誰要是害怕,可以暫時上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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