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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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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覺得,我們好像碰見過。您也許曾經到過密蘇裡吧?」 「沒有。」 「也沒有到過薩利?」 「我根本就不瞭解它。」 「哼!也許我可以請教您的大名?」 「為什麼?什麼目的?」 「因為我喜歡您,先生。而一旦我喜歡上一個人,卻又不知道他叫什麼,那我會坐臥不安的。」 「就這一點而言,我也喜歡您,」康奈爾嚴厲地答道,「但儘管如此,我也不想那樣失禮,去詢問您的大名。」 「為什麼不想詢問?我並不把詢問別人姓名看作為失禮,我會馬上回答您的詢問。我沒有必要隱姓埋名。只有問心有愧的人才會隱姓埋名。」 「這不是一種侮辱嗎,先生?」 「完全不是。我從不冒犯他人。再會,先生,您把您的名字留著吧!現在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它了。」 杜樂轉過身來走開了。 「竟如此待我!」康奈爾氣得咬牙切齒地說,「可我卻得逆來順受,把這口惡氣咽下去!」 「為什麼你容忍此事?」他的一個同夥笑道,「要是我的話,我會用拳頭來回敬這個牛皮袋。」 「你會完蛋!」 「呸!看樣子這個王八蛋並不身強力壯。」 「可能的,但他是一條漢子,讓黑豹來到伸手可及的近旁,然後如此從容地向它開槍,仿佛他面前是一隻不可輕視的草原母雞似的。再說,他並非單槍匹馬。我要是揍他,馬上還會有其他人來幫他對付我,我們得避免惹人注意。」 杜樂又向樓梯走去,途中遇見了那兩個印第安人,他們總是坐在那個木箱上。他先是放慢腳步,繼而急匆匆地向他倆走去,叫喊道:「Mira el oso grandey el oso chico你瞧,大熊和小熊!」 他說的是西班牙語。可見杜樂必定知道,這兩個印第安人英語不大好,但會西班牙語,說得很流利。 「One sopresa,latia Droll杜樂姑媽,真想不到在此相遇!」年老的印第安人答道。 「您在這東部幹什麼?」杜樂探問道,一邊把手伸給這兩個人。 「我們曾到新奧爾良,現在動身回家。好久沒有見到杜樂姑媽了。」「是呀,小熊比那時已長大了一倍。我的印第安兄弟們同鄰里和睦相處嗎?他們都已把馬、戰斧埋進地裡,希望不要再挖出來。」「您什麼時候再回到您的親人身邊?」「這我們不大清楚。熊在用他的短刀捅了冒犯者之前是不可能回家的。」 「誰是冒犯者?」 「那邊那個紅頭髮的白種狗。他扇了大熊一個耳光。」 「哎呀!這傢伙失去了理智吧?他務必知道,毆打一個印第安人,尤其是大熊,意味著什麼。」 「他不知道我是誰。我用我的部族語言說了我的名字,請你不要說出我的名字。」 「不必顧慮!現在我想到其他喜歡跟我說話的人那兒去,我還會經常到你們這兒來的。」 杜樂繼續往上走。那個被搭救的小姑娘的父親此刻正從艙房出來,說他的女兒已從昏厥中蘇醒過來,現在感覺良好,但還需要靜養一下,才能完全恢復。杜樂又匆匆下來到印第安人那兒,這那大膽的行為向英勇的男孩表示感謝。他曾聽他說過他的事蹟,打聽過所發生的事情。聽了托姆關於此事的敘述後,他說道:「我相信這個男孩有那樣的膽量。他不再是孩子,他已長大成人了。」 「您認識他和他的父親?我曾見到您跟他說話。」 「我有幾次遇見過他們。」 「遇見過?他自稱是通卡瓦人,而這個瀕臨滅絕的部族是在德克薩斯它的可憐的居留地上定居下來的。」 「大熊並沒有定居,而是忠實地保留了祖先的習慣。他像阿帕奇人首領溫內圖那樣漫遊。他保守自己住處的秘密。他有時也談到『他的親人』,但他們是誰,是什麼人,在哪裡,我無法瞭解到。他現在也想去他們那裡,但是由於要向康奈爾報仇雪恨而耽誤了。」「這事他談到了嗎?」「談到了。在事情沒有完成之前,他不願善罷甘休。依我看,康奈爾是註定要完蛋的。」 「這我已說過,」老槍手說,「根據我對印第安人的瞭解,大熊容忍那記耳光並非出於膽怯。」 「是這樣嗎?」杜樂問道,一邊打量著這個彪形大漢,「您也熟悉印第安人?雖然您是個真正的巨人,可看樣子您不像是那種人。我以為,您進入客廳遠比進入草原合適。」 「唉,杜樂姑媽!」托姆笑了起來,「您中傷了一條強壯的獅子狗。您猜猜看,這條漢子是誰?」 「我不猜。勞駕您最好馬上告訴我。」「不,我不會讓您那樣輕易就知道的。姑媽,這位紳士屬我們最著名的西部男子之列。」「真的?不是著名的,而是最著名的?」「是的。」「這種人嗎,我以為只有兩個。」杜樂停了一下,眯住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向老槍手使眼色,發出一陣短促的笑聲,這笑聲聽起來像黑管吹出的「hihihihi」一樣,接著繼續說道:「這兩個人就是老鐵手和老槍手。頭一個我認識,因此這位先生只能是老槍手了。猜中了吧?」 「是的,我正是。」這個西部男子點點頭。 「哎呀,真的?」杜樂追問道,後退兩步,再次用一隻睜開的眼睛觀察這個巨人。「您真的是老槍手?外觀當然完全像別人所描述的那樣,但是,您也許只是開個玩笑吧!」 「怎麼,這也是開玩笑嗎?」老槍手反問道,並用右手抓住杜樂外套的衣領,把他提起來,連轉三圈,然後放下來。 杜樂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他氣喘吁吁,用幾句簡短的不連貫的句子叫喊道:「他媽的,先生,您把我當成一個鐘擺還是一面風情旗?難道我生來就是圍著您在空中轉圈嗎?幸虧我的睡袋般的外套是又厚又硬的皮做的,要不然它就會變成一堆碎片,你會把我扔進河裡!不過,先生,這次測試還是好的。我見到了,您真是老槍手。我把手伸出來,要是您不想傷害我,那就不要拒絕它!好吧,我提議為這次相識喝一杯。我搭這艘輪船不是為了要渴死的。我們去餐廳吧!」 大家接受了杜樂的邀請。這幾條漢子走後,那個不許觀看豹子的黑人,從渦輪機那兒從容不迫地走過來。他在那兒的活由另一個工人接替。他現在在為午睡尋找一個舒適的地方。他慢騰騰地、悶悶不樂地朝前閒逛,從他的臉上不難看出,他的情緒很糟糕。這點康奈爾已察覺到了。他喊他,招手示意他走過來。 「先生,什麼事?」黑人問道,「倘若您有事委託,請您找乘務員!這裡我不管關照乘客的事。」 「這我能想到的,」康奈爾答道,「我只想問您一下,您是否高興跟我們喝一杯白蘭地酒。」「要是這樣,我就願為您效勞。在鍋爐房裡,喉嚨渴得發幹,很想喝點兒東西。要我同您喝酒嗎?先生,我是有色人種。」「給您一美元。買您喜歡的東西,到食品部那兒去,把東西帶到這裡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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