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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11.遲到的援救

  我們重又穿行峽谷,在峽谷的底部騎了一段時間。今天我們走完了這種困難的地帶,後面的路是長草的平地,我們在上面騎馬小跑了幾小時,我們馬蹄前始終有希馬拉人的蹤跡。

  將近中午時淘金者桑迪阿讓我們停下,滿意地說:

  「在這裡我們必須離開蹤跡。哈頓聽從了我的勸告,走上了一條彎路。我們卻要向右拐,有路通向那裡。」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跟著您吧!」偵察員點頭道。

  簡短的休息之後,我們向西北騎去,看到前方有淡青色的一團。淘金者解釋說那是山,但它們離得太遠了。很長時間以後我們才注意到,我們是在走近它們。下午又休息了一小會兒,然後重新繼續快速前進。終於我們看到了第一株枯萎的灌木,隨後就發現了更多的灌木叢,然後經過綠色的草原。我們重新活躍起來,『馬也充滿朝氣地小跑過去,就像剛剛才從牧場上回來。

  山進一步推近了,太陽已經落到它們背後去了。這時我們看到了第一棵樹,它立在草原的中央,樹枝被風暴扯得七零八落。隨後我們穿過一個峽谷到了一片小小的沒有樹木的高原上。我們的馬蹄剛一踏上它,我們就看到了一條線,它與我們的方向橫向交叉穿過草叢。

  「一條蹤跡!」淘金者叫道,「誰有可能在這裡騎過馬?」

  桑迪阿下了馬,檢驗印跡。

  「我不下馬也能看到,」老死神咕噥道,「這樣的印跡只有一個超過四十個騎手的隊伍才能留下。我們來得太晚了。」

  「您真以為這是希馬拉人?」

  「是的,我這樣認為,先生!」

  現在溫內圖也下了馬。他察看了一段印跡,然後報告說:

  「十個白人和四倍這麼多的紅種人。他們經過這裡,過了一小時的時間。」

  「那麼,您對此怎麼看,桑迪阿先生?」老死神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還是能趕在他們前面的,」桑迪阿答道,「無論如何他們在進攻前還是要打探情況的,而這需要時間。」

  「他們會迫使哈頓向他們描述一切,這樣就不必把他們的時間浪費在漫長的尋找上。」

  「但印第安人總是在黎明前進攻。」

  「別拿您的黎明來煩我!您自己也知道,白人在他們那裡!他們才不會管什麼紅種人的習慣呢。我敢打賭,他們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富礦脈去。那麼打起精神,讓我們前進吧!」

  我們飛越平地,當然是向著跟希馬拉人完全不同的方向。哈頓沒有把他們領到富礦脈的入口去,而是儘量把他們帶到山谷最後面的尖角那裡。與此相反我們力求盡可能快地到達入口。可惜現在黑暗很快地降;臨了。不過我們又進入了樹林,在樹下完全沒有開拓的地面上騎行,一會兒向上,一會兒又向下,最終不得不完全依賴現在騎在前面的淘金者和我們的馬的眼力。大大小小的樹枝擋住了我們的路,它們打在我們臉上並能很容易地把我們從馬上甩出去,因此我們也下了馬步行,把牲口在我們身後牽著,扣上扳機的左輪手槍握在空著的手中,因為任何時候都會撞上敵人,我們必須有所準備。終於我們聽到了潺潺流水的聲音。

  「我們在入口,」淘金者耳語道,「你們小心!右邊是水。一個個地進去,靠在左面岩石上!」

  「好!」老死神說道,「難道這裡沒有崗哨嗎?」

  「現在還沒有,還不到睡覺時間。」

  「真是弄得亂七八糟!這還是在一個富礦脈裡!那麼路怎麼樣?天黑得不見五指。」

  「一直向前。地面平坦,不再有障礙了,直到我們到達帳篷。」

  黑暗中我們只看到我們面前是一片空曠的山谷。左面有黑乎乎的岩石高高地向上聳起,那是山壁。在右面水瀑瀑流著。於是我們繼續前進,仍舊握著韁繩牽著馬,我同老死神和塔德奧·桑迪阿走在前面。這時溫內閣緊跟著我們,讓我們注意一個形象,它看起來像一隻狗一樣在我們和岩石之間飛快地竄了過去。我們停下側耳傾聽。什麼也聽不到。

  「黑暗使人產生錯覺,」淘金者解釋說,「在我們身後就是隱蔽的上山路。」

  「這樣那個身形可能是從那裡過來的?」我說。

  「那樣相遇才真的沒什麼呢,可能是一個朋友。但一個山谷的居民現在在這兒沒什麼可找的。溫內圖弄錯了。」

  這件事不了了之。不久之後我們注意到一點不確定的微光,是燈的反光透過帳篷表面映照出來。還有聲音。

  「等等其他人!」老死神對桑迪阿說,「他們可以在帳篷前停下,直到我們通知了烏爾曼先生。」

  我們的馬蹄聲一定被帳篷裡的人聽到了,然而帷幕沒有拉開。

  「來,一起進去,先生!」老人對我說,「讓我們看看,我們帶來了怎樣的歡樂和驚喜。」

  我們從外面看出,入口位於什麼位置。老死神第一個走了進去。

  「他們已經在這兒了!」一個聲音叫道,「別讓他進來!」

  在說話之間就響了一槍。我看到,偵察員用雙手緊緊抓住了帷幕的框,同時看到幾枝槍對準了入口。老人不能保持直立,他滑到地上去了。

  「我的預感……我的哥哥……寬恕……馬鞍裡……」他呻吟道。

  「烏爾曼先生,天哪,別開槍!」我喊叫起來,「我們是朋友,德國人!您的岳父和小舅子跟我們在一起。我們來保護您不受預謀的襲擊。」

  「該死!是德國人!」裡面答道,「這可能嗎?」

  「是的,別開槍!讓我進去,至少我一個人!」

  「那來吧!但不要其他人跟著!」

  我走進去,那裡站著大約二十個左右的人,都用槍武裝著,點著三盞從帳篷表面垂下的燈。一個年輕人向我走來。在他身旁站著一個形容慘淡的人。

  「這個人在場嗎,哈頓?」年紀較輕的人問他。

  「沒有,先生!」

  「胡鬧!」我叫道,「別調查了!我們是朋友,但敵人就在我們身後,他們隨時都可能來。您稱這個人是哈頓,是希馬拉人從昨天起就拖走的那個人嗎?」

  「是的。他從他們那裡逃脫了。他在不到兩分鐘前出現在我們這裡。」

  「那麼是您從我們旁邊溜過了,哈頓先生?我們中的一個看到了您,可惜的是我們其他人卻不相信。誰開的槍?」

  「我。」那些人中的一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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