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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你在騙我吧?」

  「我說的是真話。難道你認為我會把這樣一個犯人帶著在戰場上到處走?要監視他還得要派好幾個猛士呢。」

  「我只是希望能見到他。」

  「老鐵手,你可以見到他,可以和他說話。」

  「還不只是這個要求,我還要求你放了他。」

  「那得付槍錢。」雅孔皮托帕堅持著。

  「不付槍錢。因為事實已經證明他對你的人的死亡沒有責任。你不但不能再索要贖金,而且要把從他身上沒收的一切,包括皮貨,全部還給他。」

  「啊!看這架勢好像這裡的頭領不是我而是你。」

  「我只是你的朋友,向你要的不是別的,只是正義。哈,佩泰在那裡,他看到你了,好像要和你說話。」

  「是的,他來了,我的心在抗議這麼友好地對待這條狗。你留在我身邊嗎?」

  「不,因為如果我和他碰在一起,很容易會打起來的。」

  我觀察到,這個血色印第安人帶著何等仇恨的目光在注視著我。我慢慢地離去,不讓人誤會好像我怕他似的。

  我回到我們的帳篷。過了不長時間,雅孔皮托帕來了,告訴我說佩泰要求今天就商量處死我們的事。

  「我該怎麼回答他呢?」他問我。

  現在形勢變得對我們多麼有利,他怎麼回答,還要來和我商量。

  「我首先得知道你跟他說了些什麼?」我聲明道。

  「我告訴他,我得先問問應該參加會議的猛士們,然後派人告訴他。」

  「這就對了。本來我們應該把決定推延到派去的使者回來。」

  「等六天?這不可能。」

  「真遺憾。」我說。當然我也知道這不可能。

  「他威脅說,如果我們不按他的意志辦事,他就拉著他的隊伍走了。」

  「我們不能放他們走。」

  「是不能。難道要我用暴力把他們扣押在這裡?」

  「也不是這樣。要避免任何暴力,也就是避免任何衝突,至少是現在。」

  「那我怎麼辦呢?」

  「想辦法拖時間。」

  「他沒耐心等,他要你們死,並且越快越好。」

  「你試試看吧!等到他實在耐不住了,你就召集會議,也讓我參加吧?」

  「為什麼你也參加?」

  「因為我想說話。」

  「這沒必要。」

  「沒必要?要給每一個受控告的人以機會為自己辯護。」

  「我會為你說話的,這比你自己說要好。老鐵手又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猛士,用得著親自在這條血色印第安狗面前辯護嗎?」

  他走了。我暗暗發笑,因為我把他看透了。可以預料,他要對付佩泰也不太容易。他不讓我去,是怕讓我看到假如他對付不了佩泰時的尷尬局面。

  快到中午時,他又來了,告訴我佩泰只想等到傍晚。到了傍晚,他又告訴我說佩泰這個血色印第安人的耐心只保持到明天一早。如果還老是拖延滿足不了他的要求,他就帶著他的上百號人走,沒有別的辦法。雅孔皮托帕說,只好滿足他的意願了。時間還是有的,因為老將開會要作出一項決定並不像判決那樣簡單。

  看來,會明天是一定要開的了。我心裡雖然一點兒恐懼感都沒有,但無法知道接下來的結局是怎樣的,不知是否會發生對我們不利的轉折。我提醒我的同伴時刻注意事態的發展,提醒他們要保持鎮靜。

  這一天終於過去了。我從烏波薩羅卡族人對我們崇敬的舉動看出我不用擔什麼心,他們都相信血色印第安人是殺人兇手,因為他們對我們很友好。

  啞巴魚的身體從昨天起得到了恢復,在我面前,他總說他很健康。他聽說,明天要開會來決定我們的命運,這使他很開心,我也不去掃他的興。他又美美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們洗完臉後坐在門前,一邊吃早餐一邊觀看營地裡來來往往的人們,從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們要幹什麼要緊的事。由於這與我們有關,他們的目光便總是偷偷地往我們這邊投來。我們很開心。

  這時,頭領帶著兩個紅種人走過來,對我們說:

  「請你們回到帳篷裡去。」

  「為什麼?」我問道。

  「現在得把你們綁起來,因為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綁吧。」

  我不拒絕,因為我承諾過。但我感覺繩子綁得很松,我隨時都有可能把繩子解開。他們綁上了我們的手腳,我們的武器雖然被他們摘下來了,可並沒拿走,就放在我們旁邊。他們這樣對待我們這幾個人,我們感到放心多了。雅孔皮托帕對我說:

  「我知道我的老將們心裡想什麼,他們都反對把你們處死,但佩泰堅持要把你們處死在刑柱上。如果兩種意見不能統一的話,老鐵手可知道應該怎麼辦嗎?」

  「知道,判決是兩人決鬥。」

  「那老鐵手同意這樣的判決嗎?」

  「同意。」

  他用目光把我全身打量了一番,說:「我知道還沒有人能打得過你,我也不想玷污你的名聲,但你有沒有注意到血色印第安人頭領的體型?」

  「注意到了。」

  「他的兩臂像熊的前爪。」

  「嘿!還沒有一隻熊能從我手裡逃脫過。」

  「他的陰謀詭計也多著呢。」

  「我從不擔心熊的詭計。」

  「他會選用他所熟悉的武器。」

  「如果他不這樣做,那他不就成了笨蛋了。」

  「但決鬥的方式,白人一般不很熟悉。」雅孔皮托帕有些擔心地說。

  「嘿,要說到各種各樣的決鬥,那我可算得上是一名紅種人了。」

  「老鐵手說起話來是那麼的自信。如果老鐵手也能這樣自信地進行決鬥,烏波薩羅卡的猛士們將會感到欣慰。你有什麼願望要我轉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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