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卡爾·麥 > 藏金潭奪寶 | 上頁 下頁
三七


  嘭……嘭……咚!下面的音樂又響起來了,我便什麼也聽不到了。那邊的那兩個人是誰呢?顯然是牧師和那個被我發現與他交換眼色的陌生人。「他的細心的」指的是誰呢,由於他們提到了瓦特,我想那一定是指他的朋友維利。如果我猜對了的話,那維利雖然是個細心的人,可已經死了。我的預見很正確。這個思考過程還在向深處發展:如果一切確實如我所想的話,那麼殺害維利的兇手,至少有兩個就在我隔壁的房間裡。

  我腦子裡想著這些事,竟把自己的工作忘了。我走到門口,確認一下鑰匙孔上的小薄片還在不在,這樣如果他們離開房間時想到這邊來看一下,不至於發現我房間裡的燈光。然後,我又悄悄地走到兩個房間的連接門處,把鎖輕輕擰開,拉起把手把門打開了。我的聽覺雖然很好,但也只能聽到說話的聲音。我偷聽了很長時間,可什麼也沒聽到,一直到樓下的波爾卡舞曲結束,我才又聽到他們的談話:

  「你給他看過金塊了?」

  「當然給他看過,否則不行啊。」

  「他說了什麼沒有?」

  「他垂涎三尺,像魔鬼見了人的靈魂一樣。這個老傢伙太貪財,再沒有第二個像他了。」

  「主要是你有沒有做成這筆生意?」

  「馬上做成了。」

  「你向他要了多少?」

  「10萬美元。」

  「啊!他對這個數怎麼說?」

  「他覺得這個數太高了,他說5萬。」

  「這也夠。」說話的人笑出了聲。我一聽這正是牧師的聲音。另一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接著說:

  「是呀,這也夠了,我們是幹賺。但我還是跟他討價還價,最後我們都同意75000。」

  「什麼時候付款?」

  「我把藏金潭交給他時馬上就付。」

  「用什麼幣?」

  「他開一張支票,我們一起到那家銀行。然後約定好了,我只要把證件帶來,就馬上可以拿到錢。銀行老闆認識了我,以後錢上有什麼問題,我們也好找他算帳。」

  「老頭帶著支票?」

  「當然!在藏金潭那兒他得簽字並交給我。」

  「要不要潛水下去?」

  「當然了,他游泳技術不錯。他那個來自德國的內侄也會游泳,逼著他們兩個下到冰冷的水裡去把金塊摸上來,如果他們沒有因此死掉,我們就幫一把。」

  「活見鬼,會有這樣一票生意!我們現在有了金塊,有了寶窟裡的金子,還有75000美元。如果這個遊戲成功了的話,那我們就可以洗手不幹了。」

  「我們還得小心點。」

  「是呀,在對付那個維利時,我們差點兒不成功,這個傢伙比那個多嘴的瓦特狡猾得多。還好,我們讓他騎馬一起來,這樣,他幫我們把這麼重的金塊拉到了這裡,我們現在可以舒舒服服地從他那裡把金塊拿走。」

  「那他會把眼睛睜得多大呀!」

  「那時,我得仔細看看他的眼睛。」

  「你,你不要太粗心大意了!」

  「不會的。我知道我該……」

  下面又響起了新的舞曲。我又什麼也聽不到了。他們幹得真乾淨利索,竟然在我的耳邊談論這種事情!我雖然還沒弄清楚整個線索,但從我所聽到的來看,好像這些流氓中有一個人給那個來自德國的內侄的伯父看過金塊,並告訴他金塊是從一個藏金潭裡找到的,但他又不能自己去開發,因此想賣掉。那個伯父想做這筆生意,答應用支票付75000美元。但這些流氓是從何處弄來的金塊?是從維利那裡搶來的?誰是那個伯父?誰又是那個內任呢?他們住在什麼地方?他們說的是哪一家銀行?伯父和內任游泳都遊得很好。我聽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要他們游泳遊得好?把他們帶到藏金潭,表面上是帶他們去看金塊,但這都是幌子。他們的真實目的是把支票拿走,在所說的那家銀行換成錢。而他們兩個不只是遭受這個損失,還要被逼著下到冰水裡把藏金潭裡的金塊摸上來。

  天哪!這是什麼活啊!可以想像,這樣一個金窟一定在冰川流出的山脈水水床裡。那麼深的洞裡都是流動著的水,在水底有一些沖刷後因為有重量而沉下去的金子散塊和顆粒。要把它們摸上來,把衣服脫了潛到冰冷的水底,還得要把下面的全部摸上來。那要看有多少了,也許需要花上幾個星期乃至幾個月。想一想吧,在冰水裡把窟底摸空,那肯定得賠上性命。他們竟逼著伯父和內侄去幹,真是喪盡天良,我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多麼希望舞會趕緊停下來休息,這樣我又可以偷聽到他們的談話了。

  音樂終於又停了下來,我盡可能地貼近衣櫥的後壁。

  但一句話也沒聽到,我白等了,我站在那裡,一直到又一輪的舞曲響起,也沒聽到一點兒說話聲。

  可以肯定,這兩個人不可能那麼長時間一句話也不說就幹坐在那裡,他們一定是已經離開了。

  現在怎麼辦?再坐下去繼續寫我的東西?我已經集中不了精神,這件事讓我心裡感到不安。我把燈滅了,鎖上門便下樓去了。客房都在右邊,左邊只有一間小房,本來是給看門人用的。但由於沒有看門人,服務員勞斯就承攬了這個差使。那裡掛著各個客房的鑰匙。

  服務員正好從這間房子裡出來,想到客廳去。我叫住了他,問道:

  「勞斯先生,牧師還在裡面嗎?」

  「在,」他回答道,「他已經坐了好幾個小時了。」

  「但他也離開過一段時間吧?」

  「沒有啊。」

  「您聽著,我知道您很忙,但我的事情極其重要。我要告訴您一件事,但請您不要告訴任何人,您若能做到,我可以在溫內圖和老鐵手面前為您說好話。牧師已經離開過一次!您大概沒有注意到他?」

  「您一定是弄錯了,麥先生。我對他正好特別地注意,勝過對其他的任何客人,因為他在這段時間裡像個地窖窟窿似的一個勁兒灌酒,他和瓦特先生根本不在乎到底他們倆誰最能承受這酒精。我剛把一滿杯端給他們,便又得趕緊去拿新的。即使他只離開了五分鐘,我也會發現的,他沒有站起來過。」

  「他的房間在哪裡?」

  「後排,馬廄樓上。」

  「怎麼?不在前排?」

  「不在前排。」

  「那瓦特呢?他大概住在我隔壁吧?」

  「不是在你隔壁,他住在過道的另一端。」

  「那誰住在我隔壁呢?」

  「沒人住。」

  「這是不可能的,隔壁房間裡剛才還有人呢。」

  「那又是您弄錯了,麥先生。您隔壁的房間若是有人,那我一定會知道的。因為我必須得把新來的客人帶到房間去。」

  「哼!隔壁房間的鑰匙在嗎?」

  「在,在這裡。」

  他把鑰匙從釘子上拿下來給我看。

  「請您等我一分鐘,我要上去一下,但請您不要告訴任何人!」

  「不告訴任何人,」他點點頭表示同意,「我一定做到。」

  我先進到我的房間,點上燈拿著走到過道上,想去研究一下我隔壁的房間。鑰匙是對的,我進去,把門關上,用燈把每個角落都照了一遍。因為我覺得事情重大,所以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仔細過,即使是一點兒灰塵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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